云晓雾久违地感觉到了不束手束脚的畅快,一杆长枪肆意冲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耳麦中清晰传来队友的夸赞,“大佬牛。”
云晓雾微昂头,有些自矜,嘴上却是谦虚的:“过奖。”
她就说她不是上不去她只是没时间,区区一个游戏而已。
队内语音安静了几秒,而后爆发出几声“我”,“这声音绝了”,“大佬缺挂件吗?”
许是那人声音好听,操作也顺眼,又不吵,云晓雾难得回了一句,“缺。”
一局游戏结束,云晓雾顺手通过了弹出来的好友申请,申请理由是“想当挂件”。
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云晓雾本想直接下线,对话框内却弹出一条新消息,“大佬认识云涛吗?感觉你们的打法好像。”
云涛?她之前注销的那个账号好像就叫这id。
“认识,怎么了?”
“大佬能不能帮我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得他大明湖畔的徒弟?说跑就跑,我还没出师呢!”
云晓雾这才注意到他的id,皆不是,她之前那个倒霉徒弟好像也是这个名字来着。
之前云晓雾不想同游戏里认识的人牵扯太深,几乎不发语音,只是打字交流,她打法又凶,id也偏中性,会被错认性别也正常。
想起之前轻飘飘跑路的经历,云晓雾不由有些心虚,但还是说了实话:“云涛是我之前的账号。”结尾附一个委屈纠结的表情。
对面秒回,“师父,您还认徒儿吗?”结尾附一个大哭的表情。
云晓雾摸摸鼻子,“认……吧。”
“好嘞,师父在上,请受弟子隔空一拜。”
没隔多久,云晓雾这边就弹出一个申请拜师的界面。
她点击通过后就带人排位了,没选常用的打野,反而为了方便选了个攻击力强但脆皮且操作难度大的射手。
因为辅助给力,所以脆皮便也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那条红色的瞄准线如死神降临,沉沉压在对手心头,明明眼看着绝无被打中的可能,一回神,血条已然空了大半。
好不容易等到技能冷却,云晓雾却仿佛消失在了地图上,再出现,又是一通收割,脆皮残血无一漏网。
结算时云晓雾不出意料地成为了vp,耳机里却传来一片骂声,“抢人头抢来的vp有意思吗?你家vp的p是放p的p吧? ”
云晓雾从来不是一个由着人欺负的软柿子,指尖跳动,谈话框却已然刷得飞起。
“菜闭嘴。”
“没我师父那几枪你就不是3-5-0是3-8-0了,别说,这数字还挺符合你素质。”
“一开始就bb说我师父的英雄没选对,说她不自量力,说不是每个人都是职业级。人家百发百中你又说抢人头。”
“谁家抢人头抢半血对血线的?真以为自己能丝血反杀呢?”
对面已然破防,只看见一串。
云晓雾删掉文本框里的一通回击,默默选择了举报,在小窗里同她家徒弟私聊,“乖哈,咱们不跟疯狗一路。”
师徒二人退出房间后,那打野依旧在公屏不依不饶,这下,连另外两个队友也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得了。”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打野一通输出后突然沉默,队友疑惑,“咋了?这猴怎么不跳了?”
云晓雾默默打字,“应该是被禁言了。”
公屏飘满哈哈哈,游戏内外一时布满快活的空气。
云晓雾顺手通过了两个队友的好友申请,伸了个懒腰,点击下线。
今日任务提前完成,云晓雾泡了壶红茶,优哉游哉地翻她的《道德经》。
短短几十页的篇幅,已然因为频繁翻阅起了毛边,但整体仍然是干干净净的,连名字都没写。
有人说如果连玩游戏都要有kpi那人生岂不乏味,但云晓雾是停不下来的,如果无所谓输赢她还玩什么竞技类游戏,就是要连战连捷节节高升才有乐趣。
还有人说读书不动笔就同没读没什么两样,但各人有各人的习惯,云晓雾就算翻到韦编三绝也不会在纸上留下一个字。
书本在她的概念里就该随缘无痕,不用去想获得了什么,只是看就好。
云晓雾在某些方面执着好强,又在某些方面随性至极。
她被指责过太好胜,也被指责过太随意,但评价的人都没有看过完整的她。
既然你都不认识我,那你的评价便也没有参考的意义。
只如秋风过耳,听都不必去听,何况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