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睁眼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
熵玦愣愣地躺在草地上,他闻到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诶?我……为什么要说……这一次?
吃力地坐起来后,他再度捂住了额头。
他感觉脑袋更疼了,就像被无数的针尖扎进去一样,是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
我……呃…发生了什么?
他竭力回想着那天的事。
记忆回笼——
那天…他将刀刃对准自己挥下去后……
啊,是了……他又醒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梦境,总之自己没死,地上也没有鲜血,他似乎只是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觉。
只有那把刀掉在他的身边,刀刃闪着寒光,映照着他黝黑的双眼。
可是,他现在是在哪里?
熵玦有点踉跄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这里……只是一大片草坪,有不少家人和孩子在不远处放风筝,熏风正暖,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在父亲和母亲离开后,他一个人就再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了。
他无意识地向前走着,脑中似乎想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想。
(咕嘟……)
我总感觉忘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呢?
(咕嘟……)
他突然感觉衣服里衬有什么东西咯到了他,低头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一个项链。
他可从来没有佩戴饰品的习惯,这哪来的?
掏出这个吊坠,他歪着头细细打量着……
嗯……它有两层,呈菱形,里面的那一层已经碎了——还是说,这就是这个饰品本来的样子?
他此刻已经走到另一处树荫下,阴影在这里变得黝黑。
嗯?
他眯起眼睛,凑近观察吊坠——
是他的错觉吗?吊坠里面的晶屑好像在微微闪光。
难道是什么荧光粉?
(咕嘟……)
不…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吊坠是哪里来的。
他的手抚着下颌,思考着。
他以前没见过这个东西,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也都没有过这样的饰品。
他虽然是挺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但也从不会主动去买。
可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十分重要,重要到他必须付出一切保存好它。
(咕嘟……)
呃,大脑现在是越来越痛了。
握紧手中的吊坠,他倚在一旁的树干上,咬紧牙喘息着。
他有些羡慕地望着远方放飞风筝的孩子们,如此好的天气,真应该睡一觉……
睡一觉……头应该就不疼了。
吊坠似乎又闪了一下。
他有些虚弱地扬起眉眼,垂下眼皮,在入睡前不禁想:
要是哪天有空,和她出来转转也挺好。
……
……?
…………!!!
他突然整个人错愕住了,在即将沉入睡眠时,倏地睁大双眼。
她?
熵玦的眼球慌乱地转动着,冷汗直冒,后脊发凉。一时间什么睡觉的心思都没了。
她……是谁?
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像是一股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着,双手抱头,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连带着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这种强烈的情绪让他无法安静下来,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似乎忘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人。
可……怎么会?他平时根本没有什么深交的人……
在他选择将刀刃对准自己之前,他的人际关系几乎为零。
总不能——凭空冒出一个人吧?
……凭空冒出…一个人……吗?
他惊疑不定,拼尽全力回想着那天的事,脸色愈发苍白。
(咕嘟……)
等等!
他忽然站住了。
有一件事,他现在可以万分确定——
那天,他确实将刀挥下去了。
那天,鲜血迸溅时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
那天,他确实死了!
那天…那天……绝对不是个梦!
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咕嘟……)
啧,从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到底是哪来的声音?!
他烦躁地到处望望,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
目光扫过了附近其他的所有事物之后,他终于锁定到了自己的影子。
呃…他的影子……怎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