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年猪,马上就要过年了。
今年陈家弄得很热闹,除了杀掉自己家里养的那头猪,陈青云还特地联系镇上的食品站,从那里搞了十头猪,杀了给村里的乡亲们分肉。
现在陈家在村子里已经是辉煌腾达了,陈家人走出去也让村民们羡慕。
到了过年这种重要的日子,作为村里最有钱的人,陈青云也要表示一点心意,十头猪杀完了每家每户分到的肉不是很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以前是陈青云没有这个本事,现在他本事大了去,自然也想为村民们做点事情。
腊月二十九,这天陈青云带着许蓉一起去村里挨家挨户的送肉。
这已经不是许蓉第一次在陈青云家过年了,村民们见到许蓉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惊奇,在大家眼里已经默认了这两人就是一家子,其实也是这样,两人之间该做的都做了,就差去民政局领个证了。
在山里开车还是面包车方便,磕到碰到不心头,调头也容易,还有后面宽敞的空间用来放东西。
那些切好的猪肉被一袋一袋的放在车里,陈青云开着车先是来到周围几家邻居这,上门把肉送到了邻居手里,随后又去了更远些
的地方。像那些什么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和陈家关系不错的王二狗家,在县城打工的胡婶子一家,以及村长郝大宝也都有挨个送到。大家收了陈青云送来的肉,脸上露着开心的笑容,尽管这肉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陈青云的这份心意大家还是很受用的。
好在有车方便,要换作以前靠自行车的话要把整个村子走完得花一天时间,现在有了车也就半天搞定。
开车回去的途中,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车里门窗紧闭,陈青云和许蓉呼出的热气都在里面,比起外面来车里暖和了不少,饶是如此,在这台没有空调的小面包车里还是有些冷,许蓉的脚掌冰凉,只能不停的轻轻的跺着。
陈青云看她受冷的样子,关心道:“我这壶里还有点热水,你要不要喝点。”
许蓉摇头道:“不喝了,还是留给你吧。”
“那我开快点,咱们找点回去。”
“嗯。”
面包车走在曲折崎岖的山路上,一旁是高耸的山体,另外一旁是十几米深的悬崖,而且这条路还不是水泥路,是那种最难走的泥巴路。
也不是只有陈青云的村子这样,当时南湘这
边山区很多,老百姓都住在大山里面,和外界的联系很少,通往外面的路基本上一个村就这么一条。
像这种路基本上都是六七十年代那会儿修筑的,陈青云对这条路基本上是没什么记忆的,因为这条路开始修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后来也是听父亲偶尔讲起,说是那时候村社要修一条能跑车的路,于是动员全村的人每天起早贪黑靠着铁锤钢钎生生凿出了这么一条路来,那时候还不叫村,而是好几个村并在一起搞的一个大公社,每天所有人一起上工一起下工,干了活没有工资,就是靠记工分。
按理说这种模式应该很公平,可实际上工分都是由人来填写的,公社里面每个村子的人员比例也不同,村子里人越多的在公社越占优,有些人和记工分的人关系好,就可以偷懒溜号磨洋工,那些没有关系的就要累死累活的做。
具体的这些东西陈青云也只是听父亲、爷爷他们说起过,反正每次爷爷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泪花。
陈青云上初一的时候爷爷就走了,在他的印象里爷爷是一个一辈子都很坚强的人,从来没有见他因为受伤哭过,唯有在说起那些往事的时候这个坚强的
老人就会一直流泪,他还记得爷爷说过一件事,以前他爷爷家有四个兄弟姐妹,他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但是那个时候吃不上饭,不是因为穷,而是家家户户都吃不起,大家都没饭吃,然后大概弟弟六岁这年,眼看着弟弟一天比一天饿,后来饿得人都脱了相,到最后人快不行了,爷爷到处给人跪在门前想讨点吃的给弟弟,结果跪了一天讨回来一点烂红薯,想着要给弟弟煮红薯饭吃,到家的时候弟弟却已经走了。
那件事给了爷爷非常惨痛的打击,因为这个事爷爷伤心了一辈子,那是他心里最不愿触及的痛。后来陈青云还记得爷爷对浪费这件事情深恶痛绝,有一次大哥吃饭的时候洒了一桌的米粒,为这事爷爷不光把大哥狠狠打了一顿,还把父亲都连带着打得连扁担都打断了,从此陈家的人再没有人敢在饭桌上浪费食物。
以前小的时候陈青云不懂,只是觉得爷爷太凶了,不至于这个样子,现在越长大他越是明白为什么老一辈人见不得浪费食物,因为他们都太苦了,从苦难中摸爬滚打才活下来的。
“青云,你看那边,起火了。”
许蓉的话把陈青云从回忆中
扯了回来。
面包车路过一处弯,看到山崖上面有一个小木屋起了火。
陈青云立即把车停下,让许蓉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