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体恤,那臣先告退。”
乌雅真噙着笑站起身,带着一众使臣朝皇帝行了一礼,随即便有宫人带着他们离开了营帐。
待他们走后,座下的一众大臣终于没忍住,群情激愤地骂乌雅真胆大妄为且目中无人。
皇帝抬手止住了他们的愤懑,脸色淡淡道:
“众爱卿若无要事也先退下吧,乌雅将军远道而来,这宫宴也该办一办的,就当犒劳这些日子众爱卿围猎的成果了。”
众人只能止住话头,忍着对乌雅真的不满起身朝皇帝告退。
等众臣陆续离开了,皇帝不复刚刚的淡然,目光沉沉地坐在龙椅上。
“这乌雅真倒是个桀骜的。”
襄王看向皇帝:
“父皇,乌雅真这般目中无人,便是笃定咱们不会与他撕破脸皮,只怕他此次前来不只是觐见这么简单。”
“朕自是清楚,区区乌雅真,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皇帝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来背着手离开了。
……
这厢,乌雅真一入营帐,几位使臣就围了半跪了下去。
乌雅真坐在椅子上,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几位使臣面色犹豫,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位年轻的王的真实脾气如何,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上,这梁川皇帝看样子不像是先王说的那般软弱可欺呀,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巴图达波硬着头皮上前,垂着脑袋小声问道,哪里还有之前面见皇帝那般不卑不亢?
乌雅真躬下身伸出手抓着他的脑袋,盯着他的双眼,一双鹰眼中带着浓浓的戾气:
“什么事都要问本王,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臣等该死!”
巴图达波哪里还敢问下去,连忙请罪。
他身后另外几位使臣也跪倒请罪。
见着他们都跪倒请罪,乌雅真那给皇帝伏低做小的不爽心情这才消了不少,他坐回到椅子上,说道:
“此次前来本就是试探的,这里是他们的围场,咱们不能做得太明显,那梁川皇帝看着就不像是个长命的,不过区区梁川,再让他意气几年又能怎样,迟早我乌雅真会挥兵南下,将整个中原收入囊中!”
营帐中烛火如豆,男人半个身子匿在阴暗中,脸上的神色阴鸷危险,像极了一只匿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野狼。
……
蒙古王觐见,皇帝直接在看场设了个宴会,五品以上的官员皆携家眷出席,不知情况的世家夫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谈笑风生,公子们聚在看场旁边的演武场射箭骑马,姑娘们则站在一旁,举着团扇半掩朱颜,小声谈论着哪家公子更厉害。
因着承王受伤,几位皇子这些日子也没少被各自的母妃训诫,除了襄王,就连五皇子和八皇子也是刚刚才知道蒙古王觐见一事。
皇帝还没有过来,乌雅真已经率先带着他的几位使臣先到了看场。
场上的世家夫人们大多都从自家的夫君那里知道今日有一位蒙古王过来,但第一次见到穿着明显与梁川人不一样的乌雅真,还是下意识地偷偷打量了他们一番。
乌雅真也丝毫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一双鹰眸直直地看向看场旁边的演武场,眼中闪过几分玩味。
随即便在众人的目光下,往演武场走去,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亲卫。
彼时演武场中,几位年纪小的皇子正跟世家公子们聚在一起比射箭,乌雅真一过来,便被守在门口的将士拦住了去路。
乌雅真身后的亲卫立马便想上前强闯,却被他拦了下来。
“乌雅将军,这里是演武场,宴席在另一边,莫要走错路了。”
江亦白从不远处带着一队巡逻的将士往这边走来,面无表情道。
“江将军,本王不过是对这儿感兴趣,想过来瞧瞧,难道这里本王不能进去吗?”
乌雅真背着手,淡笑着问道。
“并非是本将军刁难乌雅将军,只是几位皇子正在里面切磋,若是将军不小心冲撞了贵人,那就不好了。”
说话间江亦白来到了乌雅真面前,他今日穿着一身深红色的飞鱼服,玄色的四爪飞鱼暗纹盘踞在衣袖上,再加上他身上那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自带的气场,以及站在乌雅真面前还能与他不相上下的体格,都让江亦白看起来极具压迫感。
乌雅真身后的亲卫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江亦白,像是下一秒就要与他们拔刀相向了一般。
乌雅真盯着江亦白,嘴角的笑意敛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在两人周围迸发了出来,江亦白丝毫不怵,而他身后的将士们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双手握住腰间的佩剑,盯着乌雅真以及他身后的亲兵。
看场里等待的宗室官员以及世家夫人们都在悄悄观察着这边的局势,氛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