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细长的手抬起颜知许的下巴,微微用力,捏得她生疼。
颜知许现在非常的狼狈,眼尾发红,脸颊也被掐得通红,身上还因为淋了酒是湿的。
沈妙可上下打量了一下,露出轻蔑的笑容:“啧啧啧,多脏啊,易知野就喜欢这样的乞丐吗?”
颜知许皱着眉头要躲开,可沈妙可丝毫不放手,反而手上的力气更加用力。
沈妙可看着颜知许,那双眸子冰冷:“有易知野保护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是老大了?”
“我没有……”颜知许弱弱地说。
她完全没有力气,就连呼吸都觉得吃力,声音沙哑,每发出一个字喉咙都很痛,甚至还有让人作呕的酒气。
“瞧瞧。”沈妙可拍了拍她的脸,引起一阵头晕,然后嫌弃地指了指她的衣服,那是一件十几块钱的地摊货,和这里所有人都很不搭:“廉价的衣服,廉价的裤子,廉价的脸,浑身上下都是穷酸。”
颜知许喘着气,强忍着难受,咬牙道:“沈妙可,你不怕老师知道吗?”
“怎么?你要告状?”沈妙可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没忍住笑了一声,松开了抓着她脸的手:“我们不是在玩游戏吗?”
松开脸后,她重新抓起了颜知许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对面,做出玩游戏的姿势:“你自己玩的菜,喝了酒,怎么能怪我们呢?”
“继续玩。”沈妙可缓缓站起身来,往沙发旁边走去,小皮鞋的高跟在地板上一下一下敲击着,她随意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的苏苏,像是命令什么仆人一般喊道:“苏苏。”
苏苏走过来,站在了颜知许的对面:“来,继续。”
她向颜知许伸出手。
同样也是一只精致的手,也许在她的生活里拿过最苦的东西,也就是高级咖啡。
此时舞池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们这边的闹剧,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也许他们早就在等着这一幕,又或者他们害怕沈妙可。
颜知许舔了舔下唇,摇摇晃晃站起身,一会撞向旁边的沙发,一会儿又撞向桌子,最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重新摔倒在地,连思维都变得混乱。
苏苏举着手,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再不开始就当你认输喽?”
颜知许紧紧咬着下唇,缓慢伸出手。
可伸出手的一瞬间,苏苏就把手收了回去:“时间到,你输了。”
她这次没有拿旁边的酒杯,而是直接拿起了长颈的酒瓶,捏着颜知许的下巴,怼着她的嘴强行将酒灌进去。
颜知许一口也没有喝,酒全部撒在了旁边。
旁边的人站或者坐,目光聚集在一个人身上,脸上充满了好奇和兴奋,他们围成一团身体前倾,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和惊呼声,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似乎对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声音与舞池的音乐混在一起,讽刺至极。
“酒都浪费了,这可不算。”沈妙可忽然出声,翘着二郎腿的腿放下,朝颜知许走过去。
她重新拿了一瓶酒,却没有拿杯子,单单拎着一瓶酒朝颜知许走去。
所有人都看着她把手抬起来往下一倒,酒里面红色的液体倾泻而下。
颜知许一股寒意爬上脊梁,但她还来不及反应,沈妙可就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红酒瓶,红酒瓶倾泻着鲜红的酒液,如同瀑布般从头倒下,颜知许的头发瞬间被红酒浸湿,顺着脸颊流淌下去,染湿了她的衣裙。
她的眼睛瞪大,充满了惊愕和无助,红酒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与酒吧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周围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整个酒吧陷入了沉默,只有音乐声在吵闹。
寒意从头到脚,颜知许浑身冰冷。
沈妙可居高临下,顺手将酒瓶砸在一边,碎片碎了一地。
她冷笑一声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个乞丐。”
什么?
颜知许惊愕抬头,眼睛瞪得很大。
“你说什么?”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如晶莹的雪花般扩散开来,散落在原本干净的地面上,碎玻璃的光芒在灯光的闪耀下,每个角度都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如同一幅破碎的画。
沈妙可指着地上那碎片:“来,打扫干净,你这个保洁命。”
颜知许一下就都想起来了。
原来是她。
沈妙可没有在意颜知许的表情:“可惜了,你妈连保洁都不是了,你没办法继承家业,以后只能去当乞丐。”
在易知野走后,颜知许每天都在院子里等着和她约定的那个小男孩,可小男孩从来都没有来过,反而等到了之前欺负她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像是知道了什么,反而肆无忌惮地开始欺负颜知许,颜知许那么小,根本就不懂阶级等级,受欺负了就告诉妈妈,妈妈护女儿心切,上班时穿着保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