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将她做的衫子攥紧,骨节由于用力而泛白。沈江姩很有些懊恼,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她做的衣服真有那么丑吗,她不应该送的,她应该买一件上乘的衫子还给他!宋煜冷眸泛红,抿着唇不讲话,明明那般强势冷漠的人,这一落泪,竟很有些惹人疼惜。沈江姩慌里慌张拿衣袖去给宋煜擦眼睛,又像小时候那样对他有种怜惜之感,“对不起啊,我已经尽力了。你如果不喜欢就扔了吧。别哭了。你一哭,我特别内疚。你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我还送你奇丑无比的衣服把你气哭了。”宋煜走去一边,面朝假山,眼睛里不住的有热热的东西往外涌,他被她冷落忽视七年,突然收到她亲手做的衣裳,他情绪很难收拾,“沈江姩,我们今天先这样,孤该回府了。”沈江姩心下猛地刺痛,原来他说‘回府’二字,她已觉锥心,“哦,好,你该回府了,那你回去,别让她久等了。”宋煜睇了她一眼,她说话总是让他有被牵着的感觉,就像她发酸似的,他步出了山洞。谢锦迎面见爷笑着进去,却红着眼尾出来,心下大惊,爷这是...被强了?宋煜出山洞便将太监服递给了谢锦,命令道:“处理掉。”谢锦看了看太监服,谦虚谨慎,不耻下问道:“爷,这太监服要扔掉吗?”宋煜颇有耐心,“你也可自宫后留着自用。”谢锦大骇,“明...明白了。”那大可不必,还是扔了为好,他还打算为谢家传宗接代的,生俩闺女一个儿子,算了不要儿子了,臭烘烘的,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没女人愿意给他生啊。宋煜走了几步,突然念起这太监服沈江姩穿过,扔了颇有些怠慢她,便道:“谢锦,将衣衫送回东宫,放孤衣柜底下去。”谢锦一怔,爷留着自用啊?不...不会吧!应该是珍惜周夫人在那衣物上的余温吧。沈江姩回到周家的马车处,周芸贤、翁氏、尤氏和她同乘一辆马车,其余少爷小姐在另一乘马车,沈江姩不想回府,真不想回去,心累。左后方马车车轮声响起,沈江姩忙避让,那马车帘子从内掀起,原是邱梦和沈江姩打招呼,“周夫人,这便和周大人回府去了吧。”沈江姩抬起面颊去看,便见宋煜在车内闭目养神,没有朝沈江姩望过来,沈江姩明白邱梦在,他避嫌,上京都知他待侧妃看重。沈江姩觉得这邱梦对自己过度热情令自己十分不适,有礼道:“是,民妇给侧妃娘娘道个再会。”邱梦用帕子掩着嘴角温贤的笑笑,她在享受着原本该属于沈江姩的人生,尽享殊荣并且备受宠爱,她很珍惜也很小心,“过几日是我的生辰,殿下为我办了生辰宴,周夫人有时间可以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么。你可以带你家人一起来,不过是多几双筷子罢了,届时许多小娘子,大家聚聚热闹一下。”沈江姩摇摇头,她不会去她生辰,去了找着被群嘲么,“不巧,未来五日,燕夫人约了我有事去燕府赶制针线。我恐怕不能参加侧妃娘娘的生辰宴了,预祝你生辰快乐。岁岁年年。”邱梦言道:“周夫人何时给周大人生个娃娃,回头我们彼此的孩子可以一起长大,做发小。”沈江姩没有回答什么,邱梦怕是好孕将近了吧,他们不是一直在要小孩。周芸贤因被停职,更是对高层客气万分,忙道:“谢谢侧妃娘娘抬举。我们在要孩子了,有好消息告诉您,满月酒请您赏脸光临呢。”宋煜眉心拧了拧。邱梦又劝沈江姩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劝了一阵,沈江姩始终推托有事,她才作罢放下窗帘叫马车走了。邱梦心下暗生欢喜,殿下从头到尾如没有看见周夫人,被爷无视,周夫人一定难过极了,好想安慰一下周夫人哦,怎么安慰呢,就说虽然殿下讨厌她,可本侧妃还是很希望和她交好的。马车驶出一段时间,一直闭目养神的宋煜沉声对邱梦说:“梦儿,以后你莫与周夫人交往了。”邱梦一凛,倒是辩不明殿下是何意,是保护周夫人不被自己的关心刺痛,还是厌恶周夫人,不愿听见周夫人的消息呢,必然是后者,温顺道:“梦儿只是觉得周夫人挺可怜,挺孤单,想同她做朋友罢了。爷若是不喜欢梦儿同她来往,梦儿便不同她来往了。”“孤不喜欢。”宋煜简单道。邱梦见殿下这般憎恶和避免同周夫人见面,当下便很放心下来,又很向往生日那天殿下和她在一起,殿下承诺了那天哪怕用些助兴药也给她他的长子。沈江姩将视线从宋煜的马车收回,心中五味杂陈,她坐进了周家的马车,和宋煜各自回到别人的身边去,扮演者各自应该承担的角色。马车内气压很低,周芸贤黑丧着脸不言语,因为被停职查看,他对前途感到惴惴不安,将左手搓着右手,书儒的面庞一片死灰。沈江姩此次没有除掉他,但夺去了他最在乎的乌纱,她不能说不舒服,她靠着车窗看窗外风景,在自己的世界和他们隔绝。周芸贤疑心大起,姩姩准备的仙人驾鹤图被毁,莲莲的玉龙也被毁,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官场上他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