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钻牛角尖,会吃大亏。
沈江姩缓缓地红了眼睛,不卑不亢道:“堂堂少主,怕不是要昧下小妇人的一千两银子吧?罢了,若是这样,那今天少主和燕将军画舫这顿酒,以及解酒的葡萄,小妇人请客了。”
她想,他今天会喝酒,葡萄可以解酒,字里行间夹带着私货,不让自己那卑微又没有立场的关心显得太滑稽了。想问问他吃镇痛药没有,喝酒前就别吃任何药物了,酒水和药物相冲。
但不敢问……他身边不缺太医,这点常识太医都有的了,她不需要显摆,邱梦应该比她想得更周全。
宋煜指尖微微一动,干什么告诉孤王葡萄解酒,又吊上胃口了?
那邱梦但觉得面上无光,谁需要杀人犯的女儿请客了?
旁的娘子们都觉得沈江姩一身铜臭,这名门女子哪个会如此和男人伸手要钱哦。男人若是想给,哪里需要讨要呢。
邱梦将手轻轻搭在宋煜手臂,“罢了,银票给她,打发她走吧。谁又需要一个臣子内妇请客了。传出去不好听。那是人家的赏金,殿下执意不给,到底有**份了。”
“你想要上京首富的银票,孤王成全你!”宋煜从托盘里捏起那一千两银票,缓缓地撕成两半。
沈江姩望见银票被撕碎,瞳孔猛地一缩。
感觉到被撕碎的不是银票,而是自己,是今天唯一的一点向上的希望,她突然身子晃了晃,眼底的光逐渐灭了,这一晚上,死乞白赖追求到希望破灭的滋味。
“宋煜,你撕碎了我的银票……”
宋煜一下一下将银票缓缓撕碎成屑,“孤王是撕了它。你记住,孤王不给的,你别要。”
“你怎么可以撕碎我的银票,抄了我家还不够么,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沈江姩小声说着,模糊了双眼,今天唯一的一束光也被撕碎了。
原来她的运气并没有很好。她今天不能开心一下了。死囚犯的女儿不配开心一下么,哦,回家不能在颖儿面前吹牛了。
“以后再让孤王在类似场合遇见你,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说着,宋煜将撕碎了的银票倏地扬在了沈江姩的身前。
银票碎片伴着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沈江姩在众人的视线下,缓缓蹲下身,一片一片地将银票碎片捡起,捡着自己的本命年里不多的好运气,眼睛被泪水浸满,看不清地上的物什了,眼睛稍微一闭,泪珠便一颗一颗落下,把地面的积雪烫得融化成一个个的小洞窟。
邱梦无意间挪了两步,将脚踩在了银票碎屑上,没有看见,真是不小心踩的,周夫人好可怜哦,爷他太过分了。
宋煜将手紧攥,睇着安静到窒息的沈江姩。一阵疾风,将她泪珠吹了几滴到他手背,冬日里更显得那泪珠滚烫灼人。
原打算看看她的日子如何落魄,怎生越看内心越不安宁了。
这银票如何就如此紧要了?哭的人心烦意乱。就因为不叫她外面找乐子,就……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