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想他同夏妍圆房了,她为他伤心断肠多么凄惨,她将背脊立的直直的,她不想认输,她也希望他看到她走出来开始新的关系了,“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发生关系了吗。”宋煜半笑着,却突然红了眼眶,“抱歉,直白的冒犯了,但是请问,发生了吗?”
沈江姩想他可以同夏妍圆房,她也可以同别的男人圆房的,“发生了。在三月初六你成亲,夏妍照顾你的那个夜晚。宋慕之安慰了我。我接受了他。”
宋煜回想那日自己病的沉沉,错将夏妍当作沈江姩拉住手腕半宿,但他没有解释什么,已经分开三个月,沈江姩那边也已经放下他了。
他的解释显得苍白而多余,只是那种无奈如影随形,他说:“不是说我吃醋,或者小气不祝福,而是说,你和慕之在一起,或许会面临一样的家世问题。我和他同一个父亲,我了解我的父亲。我不愿意你伤心二回”
沈江姩听见他提起家世,敏感的她,怀孕的她,被抛弃的她,瞬时被刺激到眼睛红了,“不是每个人都如少主这样将家世看重,宋慕之可以为我放下一切,带我远走高飞。你莫操心了!操心你自己吧!”
宋煜靠在墙壁,微微闭起猩红的眸子,“那还可以,皇上有许多孩子,你家亦有两位妹妹,老人是有人养老的。那就,远走高飞吧。”
宋煜平生每一件事情都在计划内,独独出冷宫,沾染臣子妇一事在计划外。
后一再破例。
为了沈府满门,他接受了夏府的婚姻,失去了那个为沈大娘子保留的正妻位置。原以为二度落势,夏府会退婚,却并没有如愿。
原以为借今上对自己的愧疚,借沈江姩对自己的扶携之恩,可以使今上将沈江姩赐婚给他为妻,亦没有如愿。
他不是不可以一意孤行将沈江姩困在臂弯,然身为少主,他上面有今上,下面有群臣,左右有亲信,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不是不可以离经叛道,是他不能冒着失去她的风险继续和今上、群臣、亲信相悖。
放手,是保护她。
明明他是希望和她有结果,却越发将她推远了。
沈大娘子不懂他的无奈。
他也没有丢出一句轻飘飘的抛弃你,是保护你,这样听起来虚伪的话语。最初,是他明知对方是臣妻而沾染,如今便由他主动结束,还她平静的生活。
她要远走高飞,就让她远走高飞。
他在上京护着她的娘家就是,偶尔她回京了,得知她安好,他就知足了,他不是一定要占有,他可以在静夜里写毛笔字,静心的。
“孤问题也问完了。”宋煜说,“还有一刻钟,你是回去还是说说话?没必要成仇人吧。”
沈江姩低下头不说话。
“四十七棍。”宋煜沉声说,“皇帝打了我四十七棍。你如果觉得不解气”
沈江姩听着衣料摩挲,抬头,便见宋煜将自己衣领解开,露出肩膀,他埃下身子,把肩膀递给她,他说:“给。”
“干什么?”
“你不是爱咬人?”宋煜往前倾了倾,“给你解气。”
沈江姩倒没有客气,张口咬住他的肩膀,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宋煜绷着身子,将手抵在墙壁,紧了牙齿没有出声,只是空缺了三个月的身子很有些不能清净,他吸口气,温柔的叫她:“姩姩”
沈江姩尝到了血腥味,她的气火稍稍消解了些,她松开了宋煜的肩膀,气喘着瞪视他,却没有控诉他。
宋煜抬手猛地将修长的手指拢在她的发丝,低头去啄她嫣红的唇瓣,沈江姩将面颊挪开,不给他亲,很抵触,他和夏妍圆房,她不再能接受他的亲吻。
宋煜见她眉心紧紧拧着,抵触他的接触,他意识到她在为宋慕之守身,他隐隐克制情愫,“自己来的吗?”
“他送我来的,他在那边等我。”沈江姩说。
宋煜往不远处路沿去看,但见树荫掩映下有辆马车轮廓几乎和树影融为一体。
宋煜将沈江姩放开,随即拿起她腰上悬挂的军医班令,问道:“这是你的令,长大了啊沈江姩”
“和你没有关系。”沈江姩多想告诉他,这是自己凭借自己努力得到的军医班令,但他那样尊贵,自己这小小令牌,又哪里会使他看在眼中。她小心翼翼的将令牌收回。
宋煜见沈江姩拒人千里之外,便从衣襟拿出一个考究的皮制的袋子,塞到沈江姩的手中,“袋子里是五处宅子地契,五十万银票,两处钱庄地契。你拿着,你跟我一场,这是我一点心意。”
沈江姩掂了掂沉甸甸的皮制的袋子,“我跟你一场,不是为了拿到这些东西。希望你不要用这样的物质层面的东西破坏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回忆。我不是卖的!我想要的只是十只蛐蛐儿罢了。”
“你不要说这样现实难听。沈江姩,我是男人,我应该给你物质上的保障。收下。”宋煜将皮革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