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突然发现,在宋煜身边会有安全感和受到尊重,在周芸贤和睿王身边并没有。
周芸贤笑道:“女人就是事多。下官带她去,稍后回来给您倒酒。”
说着领沈江姩出门。
出屋走出颇远,周芸贤回头责备沈江姩道:“你为什么不说谢谢相公哦?”
“我为什么要谢谢你呢?”沈江姩特别不理解,“我不是很明白。”
“因为方才睿王让你陪睡,是你相公我帮你解围的呀。”周芸贤理所当然的说着。
“是前夫。”沈江姩纠正着他,她认为他不同意她陪睡,是因为他暂时不需要从睿王那里得到更多东西,他和睿王的等价交换已经完成,如果他需要得到更多,她想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出去,他甚至会帮她脱光了送过去,他又不是没有手把手教过她服侍宋煜,“你不是让我陪酒,性质有本质区别吗?不都是看着我被别的男人羞辱吗。”
“给睿王倒个酒,陪个酒,说说话,有什么了?你要求不要太多。你相公这样保护你,你就偷着乐吧。”周芸贤斥笑,“你去东宫跟前不定怎么伏低做小,跪着讨好呢。在我这你摆谱起来了?”
沈江姩懒得理他,到了女厕,也到了和燕青和云矜约定的戌时,她希望进去和见惯各种场合的暗卫尽快替换,暗卫执行任务,各种突发情况是司空见惯的,暗卫是执行任务,她是受辱,滋味心态都不一样。
周芸贤远远立在栏杆边,趴在栏杆上等,他催促说:“你快点,别叫睿王久等。等急了发脾气,骂人我也得听着。”
沈江姩没有浪费口涎同他说话,如果宋煜计划成功,他希望他将周芸贤留给她,她要见证周芸贤的结果。
沈江姩走到女厕,入门处熏着沉香,烟雾袅袅,她走过几处大型盆栽,去到内里,几个格子里均放着恭桶,她一一推门,都不见内里有人,沈江姩的心一点一点下沉。
有一扇门是掩着从内拴着的,她就站在盥洗处一边洗手,一边关注着那扇门,仿佛那扇门是她逃出魔窟的唯一希望。她其实挺害怕的。但是自己又没有那个能力可以从睿王眼皮子底下逃脱。她越发觉得宋煜的安排很好,让她不要参与这些事,去姑苏散散心。
不几时,那门开了,却由里走出一位穿着薄纱裙,外面套一件厚袄子的女子,许是舞女,进室内袄子一脱就可以表演那种。
不是云矜。
室内只余沈江姩和袅袅沉香了。
云矜还没到吗,燕青忘记是戌时了吗。他们这样的将军侍卫不是最守时了吗。
怎么回事呀。
不会不来了吧。
-你这个溺水之人,休想将殿下当作救命的浮木-
-离妇-
-拖油瓶-
沈江姩望着铜镜中失落的自己,她洗手洗了挺久,又来来往往进来好几波人,来了去,去了来,她始终没有等到云矜。
周芸贤在外头压着嗓子叫了好几回:“姩姩。”
沈江姩始终没有回答,她不想去陪酒,也不想和睿王说话,不想闻睿王身上的味道,或者让他动手动脚占便宜,她就没有出声。
大概又等了三盏茶功夫,她听见周芸贤在外头和下人说:“帮忙进去看看,一位穿靛青色衣服的娘子,是不是在里头出什么岔子了。”
她被弃了么。
沈江姩逐渐意识到燕青把她遗弃在画舫了。
云矜不会来了。
沈江姩眼睛里突然升起眼泪来,无助和委屈突然有些泛滥,她使劲攥了攥手,使自己保持冷静。
燕青是和宋煜自冷宫建立起的友谊,宋煜最信任的人,燕青放弃她,是认为她的会伤害宋煜的坏女人,要帮助东宫清君侧吧。
可她不是坏女人。她没有要为了保全沈府而归顺睿王,进而除去东宫。
沈江姩从衣襟拿出那个空置了七年,如今装进来夜明珠的小盒子。
她打开来,宋煜给她的夜明珠在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她不是有意不去姑苏,也不是有意要和睿王、周芸贤一起出现在婚礼与宋煜为敌的,宋煜看见她出现在婚礼,会难过伤心吧。
当下,她既不能和周芸贤、睿王闹翻,引起这二人疑心,使这二人心生戒备,不敢踏入宋煜的瓮。只能将错就错,留在画舫,假意和这些人为伍,假装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多时,有个画舫的丫鬟模样的小丫头过来,见沈江姩神情寂落宛若被遗弃般,却坚强的噙着两颗眼泪不落下,便轻声道:“门外有位官爷在找穿靛青色衣裳的人,是您么,您脸色不大好需要就医么”
“没事。谢谢你。”沈江姩将夜明珠的小盒子关起,小心翼翼把夜明珠收好。
她很担心明日宋煜见到她,误以为她一直在骗他,从她年初五进东宫,到以身涉险摘取血灵芝,到灵翠山半山腰的送子娘娘,山脚下的客栈,她怕他认为一切都是假的。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