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假?”一个男声从车外传来:“定康侯如今有多少人要来巴结,我有一次在某个大人的嘴里听说过,要把自家的女儿许配给定康侯呢。”
常安和顾鲤此时就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随后心照不宣地坐下,想听一听这些人在说什么。
“人家定康侯才华横溢,如今颇得圣眷,自然是有人想巴结的。而且除去了爵位,定康侯还被当今圣上保留了科举的资格,是能通过春闱科举当官的。”
这回传出的是一个女声,紧接着就是第三道声音传了出来,同样也是女声:“但是如今坊间都说定康侯十分深情,怎么可能会纳妾呢?”
“谁说不可能啊?”还是第一道男声,“定康侯虽然尚未通过科举,但如今已是朝廷勋贵了,已是半个官身,如何不能纳妾?”
“就是啊,更何况那夫人嫁给定康侯,如今也是大半年了吧?可是到现在,那肚子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点儿有喜的消息都没传出来。”第二个男声传出来。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定康侯都成亲这么些时日了,还无子嗣。我看啊,指不定就是那侯夫人有什么病,根本有不了孩子。”
常安听到这里,顿时就来了情绪,而且还没注意到顾鲤的不对劲。
“要我说,这什么侯夫人也就空有一副好皮囊,然后就是对定康侯有过救命之恩,不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娶她?”第二道男声传出来了。
“你们莫要胡乱诽谤了,如今定康侯与侯夫人都如此情真意切,怎么可能会如同你们所说的一般啊?”第二个女声,还是在为他们这两个偷听的开脱。
“若是这般闲话,传到了定康侯的耳中,你们可是算以下犯上。”
但是另外几道声音都表示并不在意:
“怎么可能,人家定康侯指不定正在府上休息,又不外传,如何得知?”
“若是我们说的是对的,这侯爷夫人是个空有皮囊的祸水,说不定就已经开始对那夫人产生厌恶了呢?”
“既然就起了厌恶,我们也没说错,怎能算是造谣诽谤呢?”
“说句不好听的,这侯夫人顾鲤,就是个商人出身,如今的官身,也都是靠人家定康侯的。哪里配得上定康侯啊。”
常安此时伸出手抚了抚顾鲤的脑袋,微微地安慰着她,但是额头却已青筋暴起。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微微推开车帘,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两男两女,随即问道:
“几位可是见过定康侯?”
常安只是微微掀起车帘,产生的缝隙就只能暴露出常安的半张脸,而一旁的顾鲤,他们是根本看不到。
“并未见过,我们就是几个下人,哪里能见到他的尊容啊。”为首的郎君说道,听声音就知道是第一道男子的声音。
“不知尊驾是……”第二个郎君看见常安衣着不凡,估计是某个公子哥。
“我的身份不重要,不知几位在谈论什么?在下也是有些好奇。”常安咬着牙,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他们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
“就是……说的是定康侯的夫人。”第一个女子说道,“那定康侯夫人,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今都没怀上,感觉很快就要失宠了。”
“或是说,那定康侯夫人就是个妖精,用什么媚术把定康侯迷的神魂颠倒,但是人妖哪里能成果呢?”
“你们别乱说了……”还有最后一个女子在劝说他们,似乎是不想被牵扯进来:
“这位郎君,你也莫要参与这个话题了,定康侯与侯夫人一片真情,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子的。”
常安这时勉强地挤出来一个笑容,然后放下了车窗帘子。他缓缓拉过顾鲤,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道:“顾娘……”
此时顾鲤缓缓抬眼,其中已然水雾婆娑,抹了口脂的小嘴唇,此时也是微微颤抖。他霎时心头一紧,他轻轻地摸了摸顾鲤的脸蛋,说道:
“顾娘且在车上等我,不要下车,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就要下车去。但是此时,他的手就被拉住了。他回过头,发现顾鲤正拉着自己,两只大眼睛已经湿润了,却还是拼命忍着不让金豆子出来,然后朝着常安摇头。
她哪里不知道常安的心情,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要求找那几人“理论”的。
常安轻轻地拍了拍她抓着自己的手,然后缓缓地拨开,转身下了马车。这件事关于顾鲤的名誉,他们这么说无异于是在伤害顾鲤,而且顾鲤现在还有孕期焦虑症,被他们这么一说,指不定就会演变成孕期抑郁症。
车外的四人都看到了常安,原本想朝着对方性格里的,但是看到对方阴沉的表情后,都是不由得一怔。
“不......不知尊驾是......”第一个郎君此时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妙,难不成这天大的霉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