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就这么骑着白马,顾鲤就在他的怀里安逸地睡着。
他一边驾着马,一边看着人潮涌动的朱雀大街。街道上灯火通明;八里台上歌舞升平;台下百姓一片欢声笑语,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
一路慢悠悠地,尽力地不让顾鲤被惊醒。常安照例是从侧门进去了。来到了马房前,当值的家仆就凑了上来,准备牵马。
而常安坐在马上,轻轻地晃了晃顾鲤,同时轻声喊道:“顾娘?顾娘?”
顾鲤在常安的肩膀上蹭了蹭,“哼哼”了两声后才艰难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细声地问道:“我们在哪里了啊?好暗呀。”
“我们到家了。”常安笑着,又在她的发顶亲了一口。
“到家了?”
顾鲤微微坐直,松开了抓着常安的手,让他先下了马。随后腰间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然后就在迷迷糊糊中被抱下了马,结果脚还没沾到地面,就又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好舒服......”顾鲤环住了常安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常安笑了,微微偏头示意家仆把马牵去,然后就朝着自己庭院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轻声的说道:“还睡呢小懒虫,今晚还没洗澡呢。”
“不洗了......”顾鲤迷迷糊糊地说着,“常郎抱抱......就干净了......”
说完,顾鲤还打了一个哈欠,外带咂了咂嘴巴,活像一个小婴儿。常安笑了笑,俯首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透着府内的灯光,似乎还能看到上面有亲过的印子。
回到庭院的时候,怀琴和真儿听到了动静后就靠了过来。她们看到了在常安怀里睡着觉的顾鲤,也是自觉地没有说话,就这么目送着常安把顾鲤送回了房间。
怀琴和真儿已经提前在房间里放好了水盆,供二人洗漱。常安轻手轻脚地把顾鲤放到床上,扶着她坐好。这时顾鲤就又醒了,问道:“常郎我们回到房间了吗?”
“嗯。”常安说着,就伸手帮她取下了头上的头饰,然后伸手解下了她头上的发绳,让那青丝自然垂下。
“要洗漱一下吗?”
“嗯......”顾鲤迷糊地点了点头。
于是乎常安就去将水盆拿了过来,沾湿毛巾,伸手拨下了她额间的花钿后,就给她擦了擦脸,帮她将脸上的淡妆擦去了。
擦好脸后,顾鲤就把自己的衣裳解开,只留一件单衣在身上。常安就扶着她,让她躺到床上,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后,说道:
“我也去洗漱一番,等下就回来。”
“那我也先不睡了,”顾鲤听到这话,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又说道:“我等常郎回来一起睡......”
常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就在房间里洗漱,又不出去。”
“不管,我就要等。”顾鲤此时居然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好好好。”常安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常安来到水盆前,简单地洗了把脸后,就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他回到床前解下袍子,就坐进了被窝里。这时他又听到了坐在身边的顾鲤的呼吸声,一听就知道她又睡着了。
他好笑地把顾鲤扶着躺回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下去,三天的上元节灯会也就在他们的睡梦中结束了。
次日,常安就要回国子监去了,而官员们也要继续回去当值了,就连皇帝李隆基都要开始召集百官上朝了。
宣政殿上,官员们纷纷下跪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接受了百官的问候之后,就说道:“众卿平身。”
“今日在众卿汇报前,朕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众卿。”
李隆基说完,所有官员都微微俯身,作好恭听的姿势。
“上元节前,宋丞相给朕送了一个好消息。”李隆基此时也是微微笑着,说道:“先前宋丞相提出的恶钱治理之法,已经初见成效了。”
这时台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然后一同喝道:“恭喜陛下,陛下圣明!”
“众卿不必如此,朕只是下了个诏书而已,真正出力的还是众卿。”李隆基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问道:“依众卿之见,这之后该如何做?”
这时苏頲就站出来,说道:“陛下,依臣所见,可按照现今的法子继续执行,不出多久,恶钱之事便不为为大唐之隐患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随后就又有一个李姓的御史大夫走出来,说道:“陛下,以臣之见,如今恶钱之事既已有成效,那便可按照此法稍微地放缓力度,否则容易造成百姓哀怨,从而使随后的治理难以继续。”
李大夫的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说要让李隆基不要如此大力度地进行治理。
但是此时宋璟却说:“虽然李大夫所言极是,但现在既然已有了成效,那对于下面的地方官,就是多了一些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