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不粘锅”刘忠,又巧妙地将锅甩了出去,脸上浮现出了摸鱼的舒适笑容。
一百五十年,侍奉过五朝皇帝,连任四朝掌印。
历经沧桑,见证变化。
刘忠看穿了一个道理。
人呐…终亡于欲。
武帝好色,亡于色(十六天魔舞);宣帝好功,卒于功(操劳病死);启帝好逸,溺于逸(游船沉底)…
他刘忠好命,故而只想寿终正寝,夏徽帝这种爱搞事的君王,他是能避则避。
八年前,瀛洲之战,偶像“十世道君”西华真人的暴毙,对刘忠的冲击还得蛮大的。
他没想到活了三百多年的西华,居然还会执着于名声,愣是要逆脉七伤去搏命。
结果打出了火气,最终是拳输少壮,丢了性命。
瀛洲之战。
性质上是论武交流。
大夏这边的绝世,最年轻的峨眉仙子,那也有九十八岁了,平均年龄有个一百一。
什么道统之争啊,功名利禄呀,基本都看穿看淡了。
对上东方这个四十岁的年轻小伙,大家虽没有刻意留手,但是也没有全力相搏。
都留了几手。
张天师没有用雷法,斗酒僧没有喝火酒,郭仙子倚天归鞘,全程飘渺穿云掌…
和谐切磋,点到为止。
给夏徽帝一些面子,同时也给大夏年轻人一些压力。
老前辈俱在摸鱼放水。
除了崆峒派西华真人…只有他拼尽全力搏了性命,也只有他彻彻底底输了性命。
人呐…不能太较真。
活着的时候是道门前辈,死了可真就是人走茶凉,赢得了夏徽帝一笑,旁人三两句唏嘘叹惋,仅此而已。
微微摇头。
给了诸葛正我一个“年轻人好好干”的眼神,刘忠悠然阖上了眼睛,神似老龟。
台阶下的诸葛神侯,则一个头,两个大,有苦难言。
历任六扇门总捕头之中,诸葛正我是最难的一届,同时他手下的六扇门也是和江湖门派关系最差的一届。
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出在了夏徽帝特殊的嗜好上。
这位皇帝,好观斗。
斗蛐蛐、斗鸡、斗鹅、斗狗、斗熊、斗虎…夏徽帝那是特别爱看,当然,皇帝最喜欢的节目,还是斗人。
尤其是两个顶级武者,不顾一切地拼死搏杀。
观看这种战斗,所带来的酣畅淋漓之感,会让夏徽帝颅内**,**极大满足。
六扇门,其实就是皇权的延伸,就是皇帝的爪牙。
在夏徽帝的授意下。
从前在江湖中,一直负责平事的六扇门,在这一届,变成了暗中挑事都存在。
俗话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事做多了难免露出马脚。
一次又一次的江湖惨斗之后,冷静下来的各门派,总算是看到了六扇门的影子。
猜忌一旦兴起,就好像是在干草仓里丢了一个火把。
火势难挡,越烧越旺。
直到烧光了九朝之恩义,也烧坏了公门之信誉。
即便如此。
夏徽帝依旧我行我素,江湖人的内斗挑不起来了,他干脆就来明招,引入外患。
利用宰相蔡嵩,设立六分半堂,然后再建个金风细雨楼,拉江湖人来血腥对战。
从大蛮国引入日月魔教,倒逼大夏武林除魔卫道。
一个蔡嵩,两步狠棋。
诸多名门大派,在这两步杀棋之中,元气大伤。
在身为一个乐子人的同时,夏徽帝还是一个聪明人。
制衡之术,得心应手。
而且他十分明白,一世王朝真正的倚仗是什么,即使是**再盛,他也没有考虑过出动天家皇庄的力量。
皇帝,天子。
食物链顶端之人,天底下最大的捕食者,九州万方之生民,皆是其口中之食。
……
紫禁城,暗流汹涌。
华山这边,意气冲霄。
宁中则以及一众二代弟子,被留在了山上收拾残局。
并着华山派唯二战力,邱白领着一大帮热血玩家,从华阴县纵马,往黑木崖奔去。
一路上,千马嘶鸣。
旌旗招展,声势浩大。
黑木崖在平定州西北四十里,恒山东面的猩猩滩处。
距离西岳华山的华阴县,有着一千六百里之遥。
千里驹赶路,驰行官道大路,昼夜不歇地奔行,其实只需两日,即可到达黑木崖。
但为了等消息扩展,也为了给任盈盈足够的下毒时间,邱白减缓了行军的速度。
两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