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以后我们娘儿俩可怎么活啊。”
见陈文泽放下电话,薛彩萍嚎啕痛哭!
这个年代还没有女人顶起半边天的说法,每一个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陈国倒了,那就意味这个家可能随时垮掉…
薛彩萍一介女流,虽说在承山县第一小学有一份稳定的正式工作,可陈文泽记得很清楚,上一世陈国出事儿没多久,薛彩萍就被单位调到了龙康县某个偏远乡镇支教。
对于薛彩萍以后的事情,陈文泽就不了解了。那个时候他刚到鹏城打工,通讯也不发达,不过还没到年底,她就听到了薛彩萍因抑郁症过世的消息…
对母亲的记忆到此便戛然而止,这也是陈文泽毕生的悔恨。如今时光倒流,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他发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对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妈。”
陈文泽俯身弯腰,轻轻的拍着薛彩萍的后背,满脸坚定的说道:“您放心,还有我。”
“再说了,爸只是配合调查,真要是定罪判刑也是法院说了算。”
别看陈文泽说的轻松,可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
1978年到1992年是国企改革的初步探索阶段,取得了非常显
著的成就,可同时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教训。而陈国,就是其中一个典型教训的缩影!
陈国所任职的承山县第三建筑公司和后世各个地级市的建筑公司并不相同,目前的承山县三建是陆北重工重组以后的产物,直接隶属于从陆北重工分离出来的省三建,是没有独立法人资格的。
这也造就了一种结果,现在的承山县三建水不是一般的深,股权结构更是非常混乱。做为承山县三建的副总经理,陈国被人摆了一道,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想在这样的局面下帮陈国平安出来难度可是非常的大,更不要说如今的法制建设并不完善,说的再直白一些,在1990年的承山县,想找个律师可真的不容易!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徐徐图之。对于陈文泽来说,明天的高考才是当务之急。重生了一次的他再清楚不过,未来的社会中没有什么能比知识更加的无价。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想提前救陈国脱离苦海,那就必须让自己先强大起来!
“彩萍,在不在?”
就在此时,一道呼喊伴随着敲门声自街门外急促响起。
“文泽,好像是你候姨。”
薛彩萍止住哭
声,连忙对陈文泽说道:“快去把街门打开请她进来。”
陈文泽点点头,薛彩萍口中的这位候姨全名叫候红娟,是承山县大勇水泥厂厂长李文耀的妻子。
李文耀和候红娟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李明,如今就在水泥厂工作。女儿李菲刚刚中专师范毕业,目前在承山县第一小学当老师,还算是薛彩萍的同事哩。
而这个李菲,就是陈文泽的娃娃亲…
大勇水泥厂是承山县第三建筑公司指定采购的水泥厂之一,陈国在位的时候两家可不是一般的亲近。再加上李文耀下海之前就在市三建工作,薛彩萍和李菲还是同事,两家自然就亲近很多。
可即使如此,陈国刚刚落了难,李文耀就急匆匆的让候红娟出面儿单方面宣布解除婚事,也算是把落井下石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上一世的陈文泽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以年轻人的心性根本就承受不住,当场崩溃后跑到李菲单位门口又喊又叫,还险些被李菲报警送进局子。
如今往事再起,可陈文泽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陈文泽了。虽然外表正值双华,但隐藏在内里的却早已是一颗剔透玲珑心!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薛彩萍最脆弱的时候前来
打击她,既然是自己的事情,那就应该自己来抗…
老旧的街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陈文泽探出半个脑袋,一眼便看到了倚在街门口的候红娟。
在候红娟身后不远处,一名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子骑在雅马哈摩托车上,这人身穿黑色印着字母的短袖,下身搭着一条阔腿儿的喇叭牛仔裤,放在1990年的承山,已经是绝对的潮男打扮了。
陈文泽看向他的时候,男子也在瞪着陈文泽,双眼凶光乍现,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这人叫李明,是李菲的哥哥。陈文泽和李明并不熟,可上一世也没少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他。21世纪房地产行业飞速发展之初,李明就已经是承山县最先富裕起来的那批人之一了。
不过好景不长,2014年的全国扫黑风暴来袭,李明也是承山县第一个倒台的房地产行业大佬…
“候姨,明哥,你们有事儿么?”
陈文泽压根儿就没有请候红娟和李明进门儿的打算,歪着半个脑袋、隔着厚重的铁门平淡的和二人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