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颇为得意的挑眉,杨婉妗乐出了声。
帮杨婉妗的头发弄好,莫金织还给她挽了一个简约大方的发髻,头上唯一的装饰是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根桃枝,上面粉嫩的桃花正开得娇艳,他弯下腰,和杨婉妗一起出现在梳妆台的镜中,“真好看。”
真好看?杨婉妗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头,眼前忽地闪过零星模糊的画面——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躺在她的怀中。
“真好看……”
“对吧。”莫金织手轻轻地点在花朵上,也不知是否是杨婉妗的错觉,她觉得镜子中花的颜色似乎变得更加艳丽。
离开杨婉妗的房间,莫金织的笑容浅淡了一些,“婉妗这边我总归不放心,还是尽早回来才好。”
“不要着急,越是担心就越要小心行事。”沉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
莫金织走后不久,重新换好衣服的杨婉妗来到二楼,双脚刚站稳地上,齐守玉、蛮蛮以及合欢不知从哪出现地就拥了上来,感觉到自己被审视的杨婉妗吓了一跳。
“怎么了?”三个人的笑容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公主。”齐守玉压低声音,“你之前是不是和莫老大就认识了?”
“之前?”
“就是在莫家寨之前呀,比如京城?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地方。”蛮蛮激动地搓着手,“刚才莫老大说自己就上去和你说两句,结果呆了好一会儿才下来,你们之间是不是……啊,对吧?”
面对蛮蛮“我们都懂”的眼神,杨婉妗歪头,对什么?
“蛮蛮。”合欢好笑地拉着自己的妻子,“你这问得也太过直白了。”
“这都多少岁了,而且也没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蛮蛮轻拧了一下合欢的胳膊,“当初追我的时候那么死皮赖脸,现在怎么反而还害臊了。”
“好好好。”面对蛮蛮,合欢总是没有办法,只能赔笑。
说到这里,杨婉妗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你们可能误会了,我和莫金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他在莫家寨之前并未见过。”
“那你们刚才在房间干嘛?”
“他只是和我说要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帮我绞干头发还给我梳了个发髻。”
三人视线上移,看到了杨婉妗头上的那根桃枝,而会把桃枝这样用的,他们只在莫金织的身上看到过。
“……”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得出答案,然后视线又重新地落回到杨婉妗的身上,眼神既无奈有些疑惑。
“怎么了?”
“合欢。”蛮蛮先开口,“如果你敢给其他女孩子绾发,我一定会把你的手剁了。”
“……”合欢无语。
齐守玉也觉得好笑,“公主,莫老大接近你的时候,你不觉得厌恶或者排斥吗?”
杨婉妗摇头。
“那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地不设防吗?”
“那是因为……”就是这样的。
话到嘴边,杨婉妗却哑然,她的目光不由地偏离,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就是这样的?为什么就是这样的?
这是在遇见莫金织后,她第一次思考这个一开始就应该觉得奇怪的问题,而不止这个,在遇上莫金织后,有许多她感觉理所应当的事情建立在他们相识不过一月有余的前提上时,理所应当就会变成匪夷所思。
说起来,为什么自己刚沐浴完,比起回避,自己听到莫金织来的第一反应却是开门。
感情方面,最开始的周君恒,到后面的焕……杨尧,认识、好感、行动……每个阶段都是清晰明确的,可是她和莫金织不一样,他们之间就像凝结了无数的岁月,一段情感要经历的试探、磨合、改变和成全,他们也早就经历过了一遍。杨婉妗还想起刚才莫金织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时自己心中涌起的失落。
“公主?”
“我想那是因为……”杨婉妗重新开口,“因为他很像一棵大大的桃树吧。”
“桃树?”
三人异口同声的声音传入耳中,杨婉妗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脑海中突然浮现并说出口的是什么,可这连自己都觉意外的答案,越想就越觉得契合。
“大大的桃树。”
齐守玉笑道,“听说过有人把这感情称作桃花,但像公主你这样说成桃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管桃花也好,桃树也罢。”蛮蛮得意洋洋地挽起杨婉妗的手,“总之公主既然是终于想清楚了,那这未来压寨夫人的大腿我要第一个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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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夜里,在确认了寨民都睡着后,莫金织悄悄地离开房间,他解开马厩中的一匹马,然后一路疾驰地奔到了人迹罕至的山野之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