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待我?”
“公主?”
“我本以为你会比他们更加恨我,可从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几乎没有敌意。”杨婉妗伸手将发丝挽到齐守玉的耳后,“今夜,我其实是特意过来找你的,蛮蛮提前告诉我你今夜要值班。”
齐守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她的心跳如鼓,想着对方可能只是无意地碰到了自己的耳后。
“我觉得,自己应该向你谢罪。”
“……”
如同被雷轰了一下,齐守玉定在原地,不知是因为公主真的对自己的身份一清二楚,还是因为从没想过会从公主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公主,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齐后那个女人不可能会说这些细节,而整个齐家村,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就在和今日一样的微凉的夜晚……
砰砰!
心口一阵颤痛,齐守玉险些痛地叫出声,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抬起头,半个月亮悬挂天际。
没错,那夜的月色也是这样的……
砰砰!更猛烈的疼痛袭来,齐守玉闭上眼,眉间紧皱。
“齐守玉?”杨婉妗见人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听到杨婉妗声音,齐守玉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狭小的窗缝,她几乎是贴在这处缝隙之上,窗外,沾满血污的大刀在空中肆意的劈砍,每一下都会掀起一串又一串红色的水珠,密密麻麻的,如同雨落,土壤吸饱了水,在人马的践踏之下,腥味进一步地散发出来,就像瀑布落下的浪花,令人窒息的包裹着,飘扬着。她想要闭上眼,想要移开视线,想要捂住口鼻,但什么都动不了,连眼睛都似乎很久没有眨。
火光耀眼,而月色让一切变得更分明,一位骑马的刽子手砍掉了村长的头,那头滚呀滚,最后停到了楼前一步路的泥草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凝结着死亡都无法带走的恐惧和愤恨。
“我们奉齐皇后和户部卢大人的命令,前来绞杀你们这些胆敢违抗谋逆的宵小之众!我劝你们不要负隅顽抗,这样我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村长!”
村民看到村长倒下,顿时激愤起来,他们的眼睛和刽子手们的一样,通红无比,他们放出各种毒虫和毒蛇,手上拼命地洒能致人目盲和窒息的药粉,有些马被毒蛇咬到了痛呼扬蹄,人从背上摔下来被村民一锄毙命,有的人被拼命一搏的村民给毒瞎了眼,刀砍进了村民的身体,而村民咬破了他的喉咙,两人双双殒命……可是外来的人太多,而且手握着重兵善斗,一个又一个的,终于是一个活着的熟悉面孔都见不到了。
“卢大人说让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进到这座小楼里面,那里面有皇后娘娘想要的东西。”
刽子手闻言转过头,她差点就叫出声,被血染红的双眼对上了她的视线。
“搞那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这栋楼?呵呵。”他随手擦拭自己脸上粘稠的红液,嫌恶地将手上地蹭到衣上,“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要……
“齐……”
那人踏第一层阶梯。
不要过来……
“齐……”
随着他的步伐,刀上的血滴来到了第三层阶梯。
不,不要过来……
“齐守……”
男人踏上最后一层阶梯,他蹲下身体,“看看,我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笑弯了的眼瞳离她只有一窗之隔。
“不要……”
“啪!”
“……”
眼前眩晕,脸颊上的疼痛传来地有些迟缓,齐守玉眨了眨眼,好一会才看清了眼前是泥砖地板,月光与烛光在此相互交融,形成一个暧昧不清的界线,她抬头,看到不远处自己书案上的蜡烛已经快要到底,烛光摇曳着,像是下一刻就熄灭。
“还认得出我吗?”
冷静轻柔的声音响起,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是泰宜公主,她映着月色,却仿佛是将弥漫的薄雾散开的日色。
杨婉妗在齐守玉的面前晃了晃手,“打一次不够?”
就像是终于能重新呼吸,齐守玉掩面像是哭地发出了浅浅的笑声,“够了够了。”从地上起身,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湿润,“多谢公主将我从癔症中唤醒。”
“我一会给你煎点酸枣仁和柏子仁。”确认人确实已经恢复正常,杨婉妗松一口气,刚才齐守玉的模样,自己说话她听不见,碰她也没什么反应,着实有些吓人。
“不用了,这都是老毛病,睡一觉就没事了。”这就像是噩梦,时不时地做上几次,除了费些心神,倒没有太大的影响,至于,“谢罪这件事,公主你就不必说了。”
“我在心底是怨恨过公主的,可这些都是迁怒。”谁敢说当蛮蛮和合欢说杨婉妗坏话时,自己心里没有因此感到痛快?“但若我真的接受你的谢罪,那我的迁怒似乎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