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当着所有赵国百姓的面,狠狠的羞辱田秀一番,但没想到适得其反,对方在赵人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但田秀越是这样被百姓护着,赵胜心里的怒气反而越盛,杀意更浓了。
“来人,速速将田秀拉去斩首!”
“平原君!”一名门客来到平原君身后,道:“主君,田秀在民间威望极高,倘若杀之,必引起众怒啊!”另一名门客也过来劝道:“平原君,您快醒醒!杀一田秀易,但若杀之您必失我赵人之心啊!”
狂怒的平原君终于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面前重伤的田秀,又看了看身旁躁动的百姓,恶狠狠的说道:“先将此贼打入死牢,不准人给他治伤!等我禀报了大王,再把他凌迟处死!”
他身边的一群城防军都被吓到了。
想田秀当初也是堂堂的赵国大司马呀,而且还曾经带领赵国打赢了长平之战,说再造赵国都不为过,如今却要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关入死牢,甚至还要凌迟处死。
他们的内心都无比悲凉,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平原君宣布了对田秀的处理命令后,就带着门客们匆匆从场上离去。
田秀也被城防军带走,然后就被城防军交给了司寇府,打入了死牢中。
牢房里昏暗潮湿,重伤的田秀被粗暴的扔在了角落。
待到牢头离去,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田秀立马坐了起来,其实他刚才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赵胜虽然下手很重,但毕竟没打到要害。
只是刚才若是不装成重伤的样子,恐怕无法激起百姓们的同情心,那样搞不好真会被赵胜打死。
田秀坐起来了以后,站起身在牢房中来回踱步,这次他意外被抓,该如何脱身?
脱身以后又如何回到秦国继续卧底?
正在田秀苦思冥想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呻吟声。
寻着声音望去,就见角落里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蜷缩在一堆稻草上。
他瘦的只剩一层皮包骨,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明显遭受了不少折磨。
田秀并没空去理这个死囚,他自己都还在死囚牢里出不去,哪有空管别人?
更何况都能被关到死囚牢里面,这家伙又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田秀转过身要离开,忽然听到对方叫了一声冤枉,而对方的口音充满了齐国味。
“你是齐人?”
田秀蹲下身子,好奇的问道。俗话说他乡遇故知,在死囚牢里碰到同乡,还真挺不容易的。
那人闻言抬起了头,田秀看到对方那张充满血污的脸时,不由愣住了。
“田云毅,怎么是你小子?”
田云毅也认出田秀,看到田秀的那一刻,他瞬间激动起来:“昭武君!昭武君是你吗?”
“是我,田云毅你冷静点!”田秀示意田云毅冷静下来,然后扶着对方坐起来,疑惑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田云毅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痛苦的说道:“您那次把我赶走,我就离开了秦国,我本想去魏国投奔信陵君,可是我听说他来了赵国,于是我就来了邯郸,但是没想到我刚一进城就被平原君的门客抓了起来,他们非说我是齐国安插的赵国的间谍,硬逼着我供出我的任务,我不承认,然后就被他们严刑拷打,他们拿烙铁烙我的前胸后背,还拔光了我所有的指甲!”
说着,田云毅展示了他那枯槁干瘪的手,饶是见过了腥风血雨的田秀,也大为震惊。
难以想象,田云毅这段时间到底遭遇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此时,田秀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执意要将他赶走,而是将他留在身边,或许他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云毅,你受苦了!”田秀拍了拍田云毅的胳膊,没想到这一拍,对方竟然呲起了牙。
田秀赶紧去摸他的胳膊,这才发现田云毅的右胳膊居然被打断了。
“昭武君,我没事!”
田秀眼眶都已经湿润了:“还说没事?云毅,你放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田某的兄弟了!我肯定想办法把你从这救出去!”
“对了!”田云毅用浑浊的眼球看着田秀,道:“您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田秀苦笑了一声,摇头道:“一言难尽,唉,我跟你慢慢说吧!”
……
“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昭武君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我打算……”
这时牢房外面的过道传来脚步声,田秀赶紧扶着田云毅躺下,自己走到另一边的角落去装死。
过了一会儿后,牢房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铜锁被人拧开,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尖细的人说:“你下去吧!不叫你别过来!”
听到这声音,装死的田秀都快哭了,这特么不是缪贤的声音么!
缪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