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
「我靠！什么东西？」
「啊啊啊！我腿软了」
「看半天，这是在变戏法吗？」
「新粉憋说话，用眼睛去看」
「我倒要看看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据我多日混迹直播间的经验来看，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迅速撤离」
一个麻袋的一角露出水面，水钱恢复平静了三秒钟，只听“噗”地轻微一声，麻袋破了一个裂口，一个圆滚滚地反着光的脑门露了出来，好巧不巧地，那张空洞洞的白骨颅骨直勾勾就盯着王涵的方向。
王涵腿一软，直接给跪了。
「哇咔咔咔，吓鼠我了。急需一个180，8块腹肌，黑皮体育生宝宝」
「主播用心了，道具都整的这么用心，我承认我汗流浃背了一下」
「道具？家人，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事」
「兄弟，你当我傻吗？直播间这么劲爆的场景，要是真的不应该早就被封杀了吗？说吧，这主播给你们多少钱请你们当托儿啊？」
「……我无言以对」
「啊对对对，我们都是托儿，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好聪明啊！待会儿可要全程睁大眼睛看哦~」
「对对对，可别闭眼，都是假的」
「……」
慕翎飘到王涵旁边，提醒已经说不出话的王涵，“现在报警不？”
“报报报！”
王涵手忙脚乱掏手机。
本来王涵带着秦钰这个外村人进村就引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现在塘里突然又冒出一具白骨，不出五分钟，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村。
秦钰给王涵使眼色让他把尸体拉过来，王涵脑袋和双手都摆个不停。
没办法，秦钰只能看向慕翎。
于是乎，人们就看见那句白骨好像被什么东西无形的牵引着靠近岸边。
胆小的人已经回避，胆大的人抱着吃瓜的心情继续蹲守。
说来奇怪，这具尸体虽然已经白骨化了，但是他身上的衣物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坏。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这衣服好像在哪见过！”
众人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只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突然用胳膊肘推了推身侧的一个体型瘦弱的妇女，“秀琴，你快看一下。这是不是你你给你们家老胡做的衣服？”
被叫做秀琴的女子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一口否决，“张婶儿，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家老胡在外地打工好好的呢！他怎么可能是我家老胡？”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心虚，抬眸间，正好和秦钰澄澈的水眸撞上，她慌乱地别开视线。
秦钰眯了眯眼。
这女人在撒谎。
不过，她并不着急拆穿。
张婶儿疑惑的偏着头，她小声嘀咕着，“可是我看着做工和样式儿就是像出自你手啊！”
经张神儿这么一提醒，有几个年纪大的村民都在小声的议论起来。
“看体型，的确是像胡阿七。”
“话说，老胡出门已经有10年了吧？整整10年我们都没有见到他回过村，这的确挺让人觉得奇怪的。”
“这有啥好奇怪的？指不定人家在外都有家了呢？我们村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老胡这样也太对不起秀琴了，这些年，秀琴还守在家里等老胡回来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秀琴却觉得心里很没底，她的视线不着声色地在人群里乱瞟。
秦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王涵这才记起七大姑八大姨口中的“老胡”是谁？
“王姨，是小时候经常给我做糖葫芦吃的胡伯吗？”
“对对对！就是他！在你们那一群孩子里，老胡最心疼的就是你！他还私下里跟你爸商量想任你当干儿子呢！”
王涵突然热泪盈眶。
他记得胡伯。
是那个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却总是抱着他给他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胡伯。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的森森白骨。
那一刻，他竟不觉得害怕了。
“胡伯，真的是你吗？”
白骨无声，王涵的泪却掉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那颗白花花的脑袋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