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可儿领着一老妇进门,是袁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姓余。
“哟,老夫人让少夫人您站规矩,这还没够时辰呢,少夫人怎的就自己回来了?”余嬷嬷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很显然,根本没有将林淳欢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
林淳欢抬起眼和余嬷嬷对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站规矩,想要让我去伺候那个老不死的,让袁绍君亲自来。”
“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说老夫人是老不死的!”余嬷嬷满脸震惊,听到林淳欢的话,一时连愤怒都忘了。
谁不知道林家是清流世家,最重规矩,对待长辈更是无有不敬。
一开始老夫人对林淳欢的娘家还有所忌惮,虽然不满儿媳妇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可也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总归面上能过得去。
可日子久了,他们发现林淳欢被教养规矩死死禁锢,尊敬婆母,顺从夫君的教育,让她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来,更不会做回家告状这种事情。
折腾起人来,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如今林淳欢生出反骨,余嬷嬷经历了一开始的震惊后,便有无穷无尽的愤怒扑面而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林淳欢。
偏林淳欢无知无觉一样,手臂倚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嗯,我说了,老不死的。”
“你个贱人,老奴今日就要替老夫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敬婆母的贱丫头!”
余嬷嬷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将耳光往林淳欢脸上扇!
然而还没等她这一记耳光落下,一道娇小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等余嬷嬷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重重的推到了地上。
林淳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彩环近日的功夫渐长呀。”
彩环,是跟着她一同进袁家的另一个陪嫁丫头。
这姑娘身材娇小,却天生神力,是她爹特意为她安排的。
袁大将军毕竟是开国元勋,林家不好将安排做得太过明显,否则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少不得平白生出许多祸端来。
这才安排了可儿和彩环二人随她出嫁,一个聪慧,一个勇猛,以护她无虞。
从前她看不透这些,将可儿的苦口婆心置之脑后,更是对彩环明令禁止,不可对袁家任何人动手。
现在想来,自己简直是将爹娘的一番苦心踩在脚下!
好在现在不会了,林淳欢捏了一把彩环笑得羞涩的小脸,有靠山不用是大傻子!
“余嬷嬷,这是第一次,若是下次你还在这院儿里作威作福,我会直接让人折断你的手脚。”看到余嬷嬷逐渐惊恐的眼神,林淳欢觉得无趣,“彩环,把人丢出去。”
林淳欢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相反,她从小叛逆,要不是父母用心良苦,将良善的信条一道道植入她的脑子里,期盼她能融入这个社会,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现在……她知道爹娘是为她好,但对袁家这对母子,她尝试过了,良善不起作用,恐惧才有用!
她没有警告余嬷嬷什么。
贤惠大度,软弱可欺的名声,对她还有用。
还有六天,是那个老妖婆的五十岁大寿,皇帝十分敬重这位挚友遗孀,到时候一定会到场,那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唯一能见到皇帝的机会。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皇帝会在这场寿宴上遇刺!
得好好利用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嬷嬷的状告起了作用,反正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人再到偏西院来找麻烦。
但林淳欢也很清楚,那个老妖婆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受气包脱离掌控。
果然,才傍晚时分,袁绍君已经气势冲冲的来问罪。
说来可笑,成亲三年,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除了新婚那夜之后,袁绍君更是嫌弃她无趣,再也没有碰过她。
一进门,袁绍君就傻了眼,简单到甚至有些单调的青色衣衫,一根白玉簪子,甚至未点朱唇,未上脂粉。
林淳欢就那样随性自然的坐在躺椅上看书。
可在晃动的烛光中,她青丝如瀑,肌肤莹润,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如同枝头桃花般明媚。
只一眼,就让袁绍君愣了神。
成亲三年,他竟然从来没有发现,林淳欢生得这样好看。
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到这儿来是要做什么,只怔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夫君怎么来了?”
林淳欢故作惊讶的起身,走到袁绍君面前,阵阵体香让袁绍君瞬间心猿意马,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一转却柔和了许多,“我来……看看你。”
“夫君莫要哄我了,怕是今日,婆母又说了我许多不是吧。”林淳欢神情悲切,抬手露出了前两日被滚烫茶水烫伤的疤痕。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