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一愣,可还是咬紧牙关跪了下来,有些后怕的磕了头,“圣上恕罪,长宁只是太激动了,并非对您不敬。”
对于长宁的这番说辞,闻云骁只是轻哼一声。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显然是不信的,“郡主何必激动,郡马此言也只是为了安抚民众。”
“那女子也是清白的身子跟了郡马,现在既然人已经没了,只是一个侧室的身份而已,也碍不着你什么,就这样定了吧。”
听到皇帝的话,长宁恨得眼眶通红。
但是她不敢怪皇帝,也不会去恨自己的哥哥,只能将所有怨毒的目光,都落到了江河身上。
林淳欢简直要笑出声来。
也不枉费她耗了这么多心思找到莫衣衣,与姜嬷嬷安排出这么一出好戏来,实在是精彩得很呐。
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看看,江河和长宁郡主这一对蛇蝎心肠的夫妇,会怎样狗咬狗!
“圣上!”
闻云骁话音刚落,江河便再次开口道:“衣衣是因为郡主而死,在门外有那么多人亲眼所见,瞒定然瞒不过去。”
“想要保住天家与王府的名声,臣有一法。”
“说。”闻云骁连眼皮都没抬,轻声开口。
而这时,长宁却看到了江河的眼神,那是一种,恨毒了,甚至恨不得要杀了她的眼神!
江河当然不会要了长宁的命,他也没有这个本事,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有一股浓烈的不安,包裹在长宁周围。
“衣衣下葬之后,让郡主亲自到衣衣坟前,嗑三个响头,并亲自为衣衣和那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守灵三日,以示郡主,悔过之心。”
话还没说完时,江河的语气中便带上了些哽咽,更是在话音落下后,朝着皇帝的方向重重磕头。
长宁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只是有了刚才的警告,她即便情绪再激动,这次也没有再站起来,只是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咬牙切齿的看着江河,“江河,你是疯了吗!”
“我是郡主,你竟然要我向一个贱民磕头!”
“郡主不愿意吗?”江河冷笑了一声,“也是,您这般高高在上,从来就看不上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百姓。”
“对衣衣是如此,对我,恐怕也是如此吧。”
正厅中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直冒冷汗,譬如京兆府尹,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敢说,冷汗倒是出了一身又一身。
这会儿也止不住的抬起袖子擦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沾染上这盆脏水。
“郡主,你也别太激动了。”林淳欢斟酌着开口。
语气中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察觉到这点,闻云骁转过头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想说什么就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在背后支持!
掌心中传来让人安心的力量,林淳欢露出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郡马的话也不无道理,要是不让百姓看到王府和郡主的诚意与歉意,事情恐怕会越闹越大。”
“郡马这么做,实际上也是为了维护你和晋王殿下的声誉,目前看来,没有比磕头认错更直接的法子了……”
“你给我闭嘴!”
在林淳欢开口之前,有皇帝和晋王在一旁压着,长宁郡主还能勉强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她一开口。
尤其是说出的话,还字字句句都向着江河,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毫不留情的刺激着长宁的情绪。
竟然直接伸出手指向了林淳欢,“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活不下来!”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勾引江河,那女人又与你有几分相似,江河的心怎么会跑到别的女人身上1”
“当初那碗羹汤明明是给你的,死的应该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喝,你为什么不喝!”
长宁宛如陷入疯魔,一字一句直指林淳欢。
而在听到这话后,江河脸色剧变,林淳欢更是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眼底除了茫然就是歉意。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让离她最近的皇帝听清楚。
这时的闻云骁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在长宁挣扎着上前时,第一时间掐住了她的脖颈,眼眶通红,“长宁,清醒了吗?”
“竟然诅咒皇嗣,看来朕是对你们晋王府的人,都太容忍了。”
窒息的感觉让长宁脸色青紫,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做出了点头的动作。
闻云骁将人扔到一边。
不顾长宁还在剧烈的咳嗽,就再一次掐住了她的脸,“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边,谁与贤妃相似?!”
“咚咚咚……”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江河呼吸急促,“圣上不要听这个疯妇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