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史书上仍然对他诟病不已,因为他不是嫡长子,而是嫡次子。”
说到这里,朱高炽特意顿了顿,才继续道:
“若您担心身后事,担心自己的名声,依儿臣愚见,这几位立下过赫赫之功的皇帝都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名声,后世人评判他们时也向来功是功过是过地讨论,凡读过史、读过书,都该懂得道理,无需过多分辩。”
“他们的皇位来得很名正言顺吗?这影响后人效仿秦皇汉武泰山封禅吗?”
朱棣心里舒坦了很多。
他知道,站在朱高炽的角度来说,用前面许多帝王都并不名正言顺这种论点来宽慰他,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毕竟前不久朝廷里还因为议储产生了许多争端,哪怕是现在,老二朱高煦仍然没有放弃那点小心思,甚至一直在暗暗地与李世民比较。
而朱高炽在明知道他朱棣更喜欢能征善战的老二这种情况下,还能不偏不倚地说出这样的观点,朱棣心里很难说没有一点感动。
可一说到李二凤这家伙,朱棣就觉得浑身刺挠,那点子疙瘩还是没能完全下去。
他嘀咕道:
“李世民这厮也没去泰山封禅啊。”
“哎呀,我也不是想跟他比什么,毕竟他那时候跟着唐高祖起事,大唐有半壁江山都是他去打下来的,我知道他本就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即便不是李建成,哪个太子都不可能镇住他。”
“但我就是不舒服。他要是能坦坦荡荡的,他为啥没去封禅,反而是他儿子李治去的”
朱高炽都被父皇给整无语了。
搞了半天,还是想跟李世民比吗?
他被硬控半分钟,咳嗽几声终于问:
“父皇,您到底在里面听到了什么事,您若不说,儿臣也很难替您分忧。”
到这地步,还能怎么样。
朱棣叹了口气,就将课堂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而后他看着朱高炽,问:
“虽然宋先生说了,这次考试都由大家评判,不单他一个人来判定国策优劣,但若是他觉得不好,其余人大概也会这样认为。”
“我倒不是没有信心,只是在宋先生眼中,北平似乎很重要,不仅是在战略和地理位置上,更在于象征。”
“再一个,便是龙脉之事。”
“当年我大哥会英年早逝,就是替我父皇去陕地考察迁都事宜,回来之后就病逝了。且不说他到底怎么死的,单说考察一事,起码能看出父皇他也有迁都的意思。”
“今日李世民在课上一直讥讽应天府风水不佳,而你看看,若那时掀桌子的不是咱们朱家人,实际上到朱允炆那不也算差点亡国了?这些事情玄而又玄,我想着总觉得不舒服,尤其是被李世民点出来之后,父皇脸色都不好看了。”
朱高炽完全能理解。
往北迁都,好处多得很,最显著的一点就是那地方曾经是他们燕王府旧地。
在应天府这里,以前跟着父皇打天下的文臣武将们要被迫与建文旧臣搅和在一起,不仅处处掣肘,父皇也很多年没回来过了,总是多有不便的。如果回了北边,把两边的臣子分割交叉,再加上回到自己的大本营有了底气,许多事情都会舒服太多了。
除开能够南北之间分裂数百年的嫌隙,还方便父皇出去北伐,定都北边,辎重后勤线缩短那么多,对打蛮子太有好处了。
这些都是迁都的理由,父皇早就动了迁都念头,曾经也用这些事情与百官争论过,只是还没定下而已。
朱高炽怎么可能不懂?他本就是最在乎后勤补给的人。
可问题是,他少年时期在应天府长大,这里繁华富庶,文风鼎盛,既是故土也有根基,现在又加上了要出海这一条
“父皇,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这问题。”
朱高炽表情郑重,深思熟虑后缓缓道:
“咱们还是如您最开始所想的那样,定都北京,但应天府也不能放弃,甚至此地大有可为。”
“儿臣先问您一句开海,您是一定会开的,对吗?”
朱棣毫不犹豫地点头。
开什么玩笑,海外有那么多金山银矿奇珍异宝,拉回大明之后不知能让国库充盈多少倍!
到嘴的肥羊绝对不能跑,半熟的鸭子哪怕要飞他也得拿锅盖给盖严实了!
朱高炽尽量让自己语气镇定自若,但眼中已经隐隐带上了兴奋、激动和狂热。
“定都北京,首先最大的问题是漕运,这事情耗时耗力,却不得不做,因为咱们想彻底让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们归心大明,南北同一,就必须得让南边的粮食银子往北边去,否则北边穷困,如何才能仓禀足而知礼节?”
“可既然咱们一定会开海,那为什么不用海运呢?”
“大明的水师必然要操练起来,一两年,数年都是要的,日后也会持续操练,以前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