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皎洁。
落在地上犹如水银铺地。
陆天明的眸子,也在其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
“我觉得刚才那镜中之人,并不是青松真人。”陆天明忽然说道。
这话明显颠覆了孔寒竹长久以来的认知。
她的表情颇为吃惊。
“陆大侠认为,青松剑是假的?”
陆天明摇头:“这样一把好剑,不大可能作假,而且你跟在青松真人身边那么多年,也没有理由认错掌门人的佩剑。”
孔寒竹表示不解。
“既然如此,大侠您为何会断定杀人者不是他?”
陆天明回答得理所当然。
“很简单,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那人的正脸,虽然我没有见过青松真人本人,但是我想,应该没有人可以仅凭一个几十年前的背影,认出他的真面目。”
孔寒竹咬着银牙。
“几十年前的背影,和现在青松那老畜生的背影,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大侠认为我的眼神不好使,认不出一个见过无数次面的人,走路是什么样子?”
见孔寒竹有些许激动。
陆天明没有马上回答。
他抬起李寒雪留下来的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沉默中。
孔寒竹终于理解了陆天明的用意。
开始做深呼吸,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
陆天明见孔寒竹远不如刚才激动。
这才解释道:“如果一个人有心模仿另一个人,要学习那人的动作甚至是神态,其实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陆天明说得不无道理。
别说正常人学正常人了。
前一久他让贾小云学习自已瘸腿走路的姿势。
后者仅用半天时间便达到了九成左右的相似度。
然而,这并不能完全证明陆天明的观点就是对的。
因为就像陆天明刚才说的一样。
没有看见镜中道人的正面,你无法确定他是真的青松真人,但同时,你更不能笃定他就是假的。
陆天明也清楚这一点。
于是他又立即补充道。
“刚才留影符记录的画面里,还有很多疑点解释不通,我一一说给你听,你可以自行判断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孔寒竹仍然坚信自已眼睛所看到的。
然而她也亲身经历过陆天明的伶俐。
所以她自然而然就表现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陆天明想了想。
认真道:“除了刚才说的,我们并没有看见那位道长的正面外,第二个疑点,便是道长在面对你父亲”
陆天明停下。
“家父孔风德,同时也是孔家的家主。”孔寒竹回道。
陆天明点了点头,继续道:“道长在面对孔风德的时候,言语中正好要提及名字时,道长突然动手,我在想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他害怕你父亲说出自已的名字?
青,青什么?青松真人,青崖道人,青杉道人等等,只要能一招内杀死你父亲的人物,是不是都有可能?”
孔寒竹蹙起眉头:“然而青松剑只有一把,也只有青松那老家伙”
陆天明摆手打断:“动作可以模仿,剑更可以借,也许在你看来几率很小,但我认为,只要有几率,就必须把一切可能考虑进去。”
孔寒竹沉默。
对方的话有理,但情况还是一样,铜钱抛起来以后,最终落地之前,谁又能信誓旦旦的确定是哪一面呢?
“下一个疑点,便是最后那副画面,道长为何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在最后几乎将所有人杀死,只剩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时,突然回手一剑将留影符斩碎?
你仔细想想,这像不像他故意想要让别人将孔家灭门之事记录下来,却又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脸?”陆天明又道。
听闻此言。
孔寒竹的眸子终于闪烁起来。
吃惊,诧异,紧张,害怕等等情绪杂糅在一起。
瞅一眼面色挣扎的孔寒竹。
陆天明趁热打铁。
“最最最让人不能理解的,便是另一件已经发生,并且持续了数十年的事情。”
“哪一件?”孔寒竹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
“一个毫无同情心的杀人者,为何会心生怜悯,唯独放过孔家最后的血脉?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是担心以后没有人来找自已报仇?还是说有自虐倾向,非得留下后患来寻刺激?”
不等孔寒竹思索。
陆天明又补充道:“你师父青松真人把你当亲女儿对待,并将你培养成掌门接班人,到底是脑子坏了,还是说他,其实并不知道,有人冒充自已的同时,已经用留影符记下了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