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还想冲过去把铜盆掀翻,被卫厌箴的弯刀挡住,根本过不去,只好眼睁睁看着。
“大少爷……血不相容。”叶元胡仔细看着铜盆里的血,语气里带着鄙夷。
杨姨娘浑身一软,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瘫倒在地。“呵……”
只是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卫天佑还能替自己绸缪利益,现下事实真的摆在眼前,又是另一种冲击。
“娘……你真的……”卫天佑开口很是艰难,偷奸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对卫厌箴再也压不住的嫉恨。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杨姨娘你多年装得冰清玉洁……
实际上,连你这个儿子!都不是将军的种!”兰姨娘笑得疯狂,几乎是那种没有了顾忌的畅快。
兰姨娘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怀上?
她喝药喝了多年,也伺候了卫岫山几回,只是不曾有过身孕,怎么会不怀疑一次就怀上了卫天佑的杨姨娘?
“当年夫人那么备受宠爱,将军就盼着跟夫人生下嫡子,都还喝了好几年的苦汤药!
夫人身子有问题,还能掩盖一二,我身子健壮,如何也一直怀不上?
却只有你,一次便有了个儿子,你骗鬼呢?”兰姨娘护着自己的腹部,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会不懂那种千辛万苦才怀上孩子的感受。
曲氏当年为了生下这个嫡子,是跟卫岫山一起喝的药,相互辅佐,还用了霸道的偏方,才好不容易怀上一胎的,五个月的时候还险些流产,卧床了四个月才把孩子生下来的。
兰姨娘知道,是因为她在杨姨娘之前就是奴婢,一直在卫老夫人身边伺候。
兰姨娘比杨姨娘更清楚,曲氏吃了多少苦才生下这个孩子,才知道卫岫山为何如此珍爱这个嫡长子。
“都是命……都是命啊……”杨姨娘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痴痴笑道。“你们以为,我又是钟情这平西大将军才入府的?
你们以为,我便乐意去做这姨娘?去当一个奴婢?
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曾经有自己的心上人!”
杨姨娘恨道,眼泪打湿了她领口的绣花,倒添了几分凄婉。
“天佑的确不是将军的儿子……
他是我跟二表哥的血脉!
当年若不是老夫人执意要我入府,跟我长兄逼走了二表哥,我又如何会成为平西大将军府的一个妾室?”杨姨娘狠狠瞪着床榻上还昏迷不醒的卫老夫人,其实是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打卫老夫人几巴掌的。
碍于卫厌箴带着那么多士兵在这面前,杨姨娘倒不好动手。
“我入府之前,她拿我当个物件儿似的验身。
二表哥为人正直,虽与我两相情好,到底不曾有肌肤之亲,我才顺利入府。
入府以后呢?
空有一个姨娘的身份!
每日却要看你父母恩爱!举案齐眉!”
想起那段低声下气,靠卫老夫人庇佑,以奴婢身份在府中的日子,杨姨娘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平西大将军府!明明已经有了你!
将军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老夫人却还是想把我塞到将军后院里!
不管我愿不愿意!
我日日说服自己……总有一天,他会给……
哪怕一点点,就一点点的情爱给我!”杨姨娘此时脑海里闪过卫岫山带着曲氏,拉着年仅两岁的卫厌箴在院子里玩闹的场景。
还是那么刺眼!
“你说,我身上只剩下一魂一魄了,炁气也所剩无几,到底是谁,有这般大的本事,做到这种事?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保住我的命呢?”
元清正将手边的蟹黄包往陈以绝那边推了推,见他眉目之间的淡然,便知道他其实早就知道,但是没有说出来。
“阿绝,你说天道都妒忌我,那我的梦,天道如何要放过?让我提早有所准备?”
元清正看着陈以绝突然顿住的手,抿了口清香咧人的白茶,梦中循环往复,不过是自己悲惨又逃不脱的一生。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想不明白。
如果她是宠儿,得天地之间的神灵钟爱,灵魂乃万物精粹,为何还会有悲惨的一生。
“你那叫童子煞,下来历练的,你不惨谁惨?不然叫什么历劫,天上的神仙都是要受惩罚才下界的。”
陈以绝顶了她一句,把千层糕咬了一口,江南新来的厨子做的千层糕极合他的胃口,倒是经常来蹭吃蹭喝。
“余是做了什么孽,要下来受这劫难历练。”
元清正叹了口气,把茶杯放下,温热的触感也暖不了她冰冷的指尖。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王氏扳倒,你若放着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