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风凌烟住进了宁和医院的病房。
华主任给她做完检查,神情异常凝重。
“三少,少夫人情况还不稳定,我建议最近半个月都卧床休息。”
“胎儿怎么样?”
君陌殇声线偏冷,带着压抑的担忧。
“目前来看,很不乐观。”华主任低声道。
有一些话,她不敢说。
“我知道了。”君陌殇眉头一蹙,峻脸落了一层薄霜。“此事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我妈妈。”
“明白。”华主任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
病房里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风凌烟和坐在轮椅上的君陌殇。
静谧的空气,泛着淡淡的药水味。
君陌殇双手握住风凌烟没有扎针的手,幽邃的墨瞳里,有细碎的泪光闪烁。
诚然,他很想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但现在这种情况,留下他(她),只怕会对风凌烟的健康造成威胁。
这个孩子,该何去何从?
嗡——
云汐月给他打来了电话。
想必是知道了风凌烟住院的事。
君陌殇操控轮椅,去到外间的会客室接听。
“妈……”
“陌殇,烟烟怎么样?”
“不小心着凉了。”君陌殇搭在轮椅上的手指,一寸寸收紧,骨节凸起泛白。
“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云汐月的声音急促而愠怒。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君陌殇绷紧脊背,蹙着眉,浓睫低垂。说话的语气,透着深深的自责。
云汐月沉默了两分钟。“宝宝怎么样?”
“很好。”君陌殇两侧太阳穴,一突一突地鼓胀跳动。
“陌殇,你可不许骗我。”云汐月语气严肃道。
“你要不相信,自己给华主任打电话。”君陌殇顿了顿。“要没其他事,挂了。”
手机正要从耳边撤下来,里面传来沉重的声音。
“沧澜院那个孩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认祖归宗?”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君陌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眼底微微泛了红。
-
风凌烟一直昏睡到下午,才悠悠醒来。
朦胧的视线,是一片空茫的白。
微转。轮椅上的人,俨然睡着了。棱角分明的五官,倦意深沉。
她不忍喊醒他。
右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掌心的温热透进肌肤,那一片柔软却好像怎么也捂不暖和。
风凌烟的心不由突突了几下,喉咙里有些干痒,忍不住捂住嘴,轻咳。
“咳……”
轮椅上的人,猛地扯开眼睑,看向她。“十一,醒了。”
“我怎么来医院了?”风凌烟皱着眉问。
“你着凉了,有轻微低烧。”君陌殇扶住她的胳膊,让她坐了起来,腰身垫了软枕。
风凌烟心跳加快,眸光颤动得厉害。“宝宝有影响吗?”
“没有。”君陌殇面色平静,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真的?”风凌烟拉住他的手腕,泛红的眼睛星光点点。
君陌殇的心似灌铅一般沉重,面色依然平静。上扬的唇角,弯着温柔的笑。“真的。”
风凌烟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看着。
那双幽深的狭眸里,沉静如水,无波无澜。
她暂时相信了他的话。
-
君家主宅。
云汐月破天荒地走进了佛堂,焚香,磕头,诚心祈祷。
君老夫人捻着佛珠,小声念着经文。
半晌之后,两人才来到外面的厅堂。
“汐月,看样子,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情况有些不好。”
“妈,你……”
“你平日不理佛,今日特来祝祷,不是为了她(他),还会为谁?”君老夫人目光炯炯,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
“妈,什么都瞒不过你。”云汐月嘴角挤压出一抹艰涩的苦笑。
“汐月,那日普华寺方丈给我卜了一卦,卦象,大凶。”
君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珠串应声散落。“噼里啪啦”的声响,嘈杂凌乱。
云汐月心头大震,呼吸骤停,脸色瞬白。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大凶。
涔涔冷汗冒出来,她打了一个寒噤。
“妈,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君家有添丁进口之兆吗?”
云汐月的嗓音,颤抖得厉害。
“沧澜院那个孩子,也是君家骨血。”
君老夫人语气沉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