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阿图”这个小名外，莫朝雨说的信息实在是太少。
戚檀只能仔细端详莫朝雨的脸，从她的人生经历中，扒出“阿图”的痕迹。
十秒后，戚檀突然问道：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失明的吗？”
莫朝雨点头。
“当然记得，那一天我永远也忘不了。”
“我就是下楼买个面包而已，一辆汽车突然失控，朝我撞了过来。”
“我急忙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
“腹部被撞，狠狠摔在地上，我只感觉后脑勺一疼，就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医生说，因为车祸刺激太大，我的眼角膜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必须要移植眼角膜才能重见光明。”
“但是，合适的眼角膜哪里是那么容易等到的。”
“运气好的话，一两个月就能等到，运气不好，就要等一年、两年、三年……”
“失明后的不适应，和面对未知的恐惧，让我整日整夜都缩在病房。”
“我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包括我的父母。”
“我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不对，但那个时候，我就像是走进死胡同一般，走不出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睛突然多了光亮。
“阿图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入的房间。”
“一开始，他就是自言自语，说希望我开心之类的话。”
“我嫌他吵，让他闭嘴，他却突然很激动。”
“我觉得他是一个奇怪的人，就不再搭理他。”
“他却越来越起劲，给我讲笑话、说故事……”
“忘记第一次回应是什么时候了，总之，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将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直到我等到眼角膜，即将手术的前一刻，他还祝福我手术顺利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等我恢复光明后，他却消失了……”
莫朝雨深吸一口气。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两个多月。
一日没有解决，她一天也无法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原本打算，手术后就和他正式在一起的。”
“可惜……”
“在我心里，他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我知道，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感情还没在一起啊。】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说出口，两个人心里面清楚就好，没必要告诉全世界。】
【这样，双方就可以继续光明正大和别人撩骚吗？】
【+1】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他会迫不及待地告诉所有人。】
【美女有可能是一厢情愿啊……】
【这个阿图是人是鬼还没弄清楚呢，你们想的也太多了！】
【绝对是鬼！没听到小姐姐说让对方闭嘴的时候，对方很激动吗？可能阿图的声音，只有小姐姐听得到。】
【鬼有体温？能摘花？】
【我还是觉得，这个阿图，是美女幻想出来的，她恢复光明后，内心阴霾消失，所以阿图也就跟着消失了。】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啊……】
戚檀开口道：
“阿图这个人，确实是真实存在过的。”
听到戚檀的肯定，莫朝雨立刻喜笑颜开。
她激动道：
“我就知道，阿图是真的！所以，是我父母骗了我？”
面对她的疑问，戚檀却摇了摇头。
“不，他们没有骗你。”
“你父母从来没有见过阿图，他们只看到，你偶尔会自言自语而已。”
“因为阿图这个人，只有你自己能看见。”
“而且，他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魂。”
“他…还是造成你失明的罪魁祸首！”
莫朝雨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明白了戚檀话中的意思。
“阿图，是开车撞到我的司机？”
见戚檀点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可能？”
“警察说，那个人不系安全带，当场就死了！”
“他的父母来医院道歉时，说他从小就是个混蛋，死了还要给他们添麻烦。”
“但我的阿图十分幽默，且温柔体贴。”
“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莫朝雨情绪失控道。
对于阿图可能不是人，是个鬼魂的事情，她早有预料。
不然也不会来找戚檀。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阿图竟然就是导致她失明的元凶！
戚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