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令收起了她所织开的那张藤蔓网,这才看清楚此地的全貌。两人相视一眼,都诧异于此地的诡异。
直上直下的洞穴,如同一个葫芦一般,上窄下宽。上面的洞壁很长,下面的洞身竟有七八丈宽。
外面的天色能够透进来,但是不知为何,就令人觉得很阴森。即便是目力惊人的易尘,也需要短暂的时间让视觉习惯这个光线的变化。
黑魆魆的洞中,迈步一走,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易尘和颜令仔细看去,颜令不由得啊的一声喊了出来,虽然见过不少四人,但是脚下的骸骨厚厚铺了一层,令她毛骨悚然,抓着易尘袖子的手捏得更紧了一些。
“这是什么地方?”她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
“看起来应该不是天然形成。”易尘向四周看过去,突然听到洞中一侧边缘,发出一阵桀桀桀的大笑声,两人俱是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他们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个只有一人高的木笼之中,放着一个诡异的人。
之所以用“放”来形容此人的动作,因为易尘实在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词可以用。
那人手臂与腿脚俱无,只有光秃秃腹部以上的部位。透过阴暗的光,却能看到他的面庞,长发蓬乱如同稻草,胡须也是乱蓬蓬一堆。
但双眼似星辰,目光极为明亮。
看到易尘和颜令诧异的表情,又是桀桀笑了一阵:“小子,你们是下来陪老夫玩耍的?”他说完,眯起眼睛打量二人。
易尘不知道对面这人是谁,只觉得有些面熟。但看此人年纪样貌,还是行了一礼道:“阳华宗弟子易尘,见过前辈!”
没有想到他话音未落,对面之人听到阳华宗三字,忽然须髯戟张,洞中气息开始如同浪潮一般涌动。
“阳华宗?好一个阳华宗。琦玉老儿在哪?可敢现身与我一战。”那人忽然如同发疯一般,在那木笼之中怒吼。
一道道灵息从木笼之中弹射而出,若不是易尘和颜令见势不妙,一起腾跃避开,此时估计凶多吉少。
一时之间,空间并不宽裕的洞中,石块乱飞,地上的骸骨也一同被轰起,有些飞起的碎石与骨头竟然被那飞来的灵息设射成粉末。
易尘不断地腾挪,愤然道:“前辈好不讲道理,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一言不合便要我二人性命。”
那人听到他这么说,呸了一声:“阳华宗琦玉,你这个缩头乌龟,生了儿子没屁眼的小人”
眼看着那人越来越癫狂,竟然隐隐有要同归于尽的架势,那上面洞穴石块接二连三落下,易尘双目精芒一闪,大声喝道:“前辈,得罪了!”
双手在胸前划出左上右下的阴阳太极,从洞中边缘跃起,在半空中双拳与对面之人扫射过来的灵息相对。
易尘全力运转体内三素云,顿时一道强大的气息化作涌动的波涛向着对面拍去,一阵剧烈的灵力碰撞,在洞中扩散开来。
一阵尘烟四起,刚才还勉强能看到身影,现在却是如同身陷迷雾一般。
好在那人的癫狂被这一拳压制,看不到人影却听到他呐呐出声:“开阳拳?”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没想到,我所创之开阳拳,竟然会用在自己身上?”
听到这话,易尘愣了一下,忽而一页书目在眼前闪过,他的开阳拳是自己练的,无人指教,只能照着书本一步步往后学,而那个薄薄的册子扉页,有写着——
阳华宗开阳拳,陈大成
此时他也知道了此人为何面熟,不确定地问道:“前辈,您是抱朴院的陈院首?”
颜令看两边都停了动作,立时祭出一张符箓在洞中,一阵轻柔细雾的雨落,灰尘被压到了土中,易尘仔细看着那木笼中的男人,大惊道:“陈院首,您不是坐镇阳华山吗?怎的?”
那人也逐渐清醒过来,看着易尘,眯眼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之后他瞧着对面年轻人,眼前的小子面容清逸俊朗,虽然身着青麻长袍亦是显得玉树临风。跟以前陆元福院中的一个小子很是相像,便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是青云院的?”
易尘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虽然他与抱朴院并无多少交集,但是好歹也与抱朴院院首陈大成见过几次。
点点头,有些迟疑道:“陈院首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您怎么会在这里,还这般”说着他后退一步警惕道:“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陈院首?”
那人忽而冷笑道:“我自然是陈大成,只不过不是你见过的那一个!”
易尘没有说话,如果眼前这人是陈院首,那?
易尘心中思索着,那人却冷不丁问道:
“小子,有没有吃食?”
“?”易尘反应过来,便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从乾坤袋,又从里面掏出一只油纸包着的烤野鸡。
这是昨夜两人烤的,觉得味道不错,分食一只,另一只包了起来,想着之后再寻空闲可可以稍事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