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湖心亭楼口,见门两侧有数名仆役相侍,再往里走,却见得几位小道姑。
这几位小道姑身着不同颜色的外袍,生得不同模样,但表情神态却极其一致,皆神色如蜡,眉眼无神。
李一明不由心中一惊,却又适当将此种情绪显露几分在表情上。
王雪封见此,笑着耐心解释:
“李师弟勿怪,你入宗尚浅,有所不知,这几个乃仙门剑奴,”
“所谓剑奴,乃是以古法仙剑之道斩去前世因,后世果,斩去情欲念,斩去贪嗔痴,人如剑,称剑奴,”
“宗门原本各峰皆养有剑奴,但八峰因空长老不喜,且无闲心以剑饲之,所以没有剑奴。”
李一明恍然,知道了这几位小道姑的大致来历,但对王雪封的剑斩因果一句是半点都不相信,无非是养奴驭奴之道罢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他再抬眼观之,几个道姑衣着一致,但颜色各有不同,不禁心中一动,场中有白袍道姑,若差的白袍剑奴属于哪一峰,便能查出留下玉简者何人。
但念头刚起,却随即破灭,只听王雪封指着一位白袍道姑开口道:
“李师弟也勿虑,宗门各峰虽自有剑奴,但为了信息传递,往来有无,也养了这些白袍剑奴,可供各峰亲传以古剑之法驱使。
师弟你若感兴趣,等闲暇之余,我便将这驭剑奴之法传予师弟你。”
“那便有劳师兄了。”李一明深深躬身一礼,随即咳嗽两声,倒运半分气血,使得面色渐白。
叶平安也反应极快,立马上前抚背哀道:
“师兄啊师兄,你有伤在身,需多加小心才是。”
王雪封表情一呆,也连忙上前,欲伸手却被叶平安似无意间挡住,只得作罢,言道:
“李师弟,你的情况我也知晓一二,三长老他确实有些冲动了,宴后我便派人送些疗伤滋补的丹药上府去。”
李一明只是微微一瞅,王雪封拙劣的演技便落入他的眼中,面目表情与举止一致,拙劣也就是拙劣在表情与当作同步这一点上面。
王雪封不敢在人前直接调用灵气化法进行探查,看李一明的状态心中却是已经信了九成,
李一明抬步向前一迈,本应平稳落地,确实也落地平稳,与常人无异,却在此途中用力扶了叶平安手腕一把,还故意隐匿了动作。
而这小动作自然难躲筑基期王雪封的法眼,只此一步,原本就信了九成,现在已然信了十成。
他心中不禁暗自发笑:
“三长老果真没有留手,能动此怒气,这李一明定然告予空绝长老知晓,以他二老的脾气,这结丹一战怕是避免不了了,哈哈哈哈。”
几人继续向前,李叶二人只觉一股强悍的气息迎面撞来,
不用想便知道这是亭楼之内的筑基期亲传弟子示威来了。
而其中却藏了一道暗劲,将撞来的威压缓了将近半成。
“留下玉简之人果然就在其中。”有此一插曲,李一明心中顿时了然。
行至亭中,见几位美如冠玉,噙齿戴发的修士正座谈欢笑,举杯互度,而坐者身后不远处,皆立有同样相貌不凡的修士,
“若不出所料,坐着的几人就是亲传,站着的便是那峰内的内门大弟子。”
李一明只是目光一扫,却在站着的人之中看见一个熟人——二峰内门大弟子,张合。
他心中稍动,便也暗自多留意了一眼张合身前的那位,想来就是玉简中所言的二峰亲传苏安歌了
王雪封回座,李一明率先行礼:
“八峰亲传李一明携师弟赴宴,见过几位师兄。”
不知是用了何种妙法,在他行礼之后,场中竟凭空多出一席空位,定是有仙家手段。
李一明再行一礼,归座,叶平安则立于他的身后。
仆役给李一明端来酒杯,杯中仙酒自满至溢,场中各亲传举杯共饮之后,由王雪封先落杯于桌面,高呼一句:
“开宴,上虎妖肉肴!”
只是一声令下,便有数十位仆役各执一角,高举一虎皮走进庭中。
虎头大如磨盘,虎皮张开近乎十米方圆,气势恢宏,震人心魄。
虎扑先行铺设,然后再有各肉食餐席纷纷被送至众人面前。
众人见此情形,皆赞一峰大弟子大才,法力高强,后生可畏。
啖食饮酒间,李一明的目光从场中诸位真传位置扫过,最后直接落在二峰真传苏安歌身上,相隔几步,起身举杯道:
“我与张合张师弟有过些许接触,想来能坐于张师弟身前,阁下便是二峰真传大弟子了吧,果真风流倜傥,相貌不凡。”
那二峰苏安歌倒是手上动作一顿,显然没料到这八峰亲传第一个敬酒的是自己,
相合礼数,他也起身举杯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