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星点头,并没有推辞:“多谢德贵公公。不如留在府中,一同用个早饭?”
德贵公公连忙摇头:“老奴还要去别家传旨,就不留下了。皇上特意吩咐了,一会儿不论二位在路上所见什么,所听什么,都不必在意,只管往前走,皇上在龙翔殿等着祁大人。”
所以他们一会儿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温玉雪同祁承星一起坐在了去往宫中的马车上,一路往宫中走时,并没有察觉外头有什么异样。
直到到了宫城门口——
温玉雪和祁承星来得还算早,到宫门口时,自然要下车让侍卫们检查。
祁承星示意温玉雪坐在车上就好,自个儿先下车去。侍卫们见到祁承星这一身衣裳,自是再恭敬不过。
检查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后就放行之时,还对祁承星闲言两句:“大人来得早,前面两位比大人来得还早,却连衣裳都没有穿。”
没穿衣裳?
是臣子没穿衣裳?
问下粤语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祁承星仍旧淡然点头:“今日不管你们守在这里见着什么都要和平日一样,别因为生了旁的好奇,而害了自己。”
侍卫们自感激祁承星的提醒。
待入了外宫门,马车尚且还能走一会儿。
入宫的臣子们越来越多,我呢浴血和祁承星的马车到了中巷,方才让他们下车。
这一下车,温玉雪就见着了前头的场景:有两个只穿着白色里衣的臣子正在龙翔殿前方站着。
像是侍卫们将他们拦了下来,他们二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小了,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搓着手尴尬至极。
似乎听到温玉雪他们这边的动静,这二人其中一才抬起头来:“太好了,总算有人来陪着咱们了!也不知皇上今儿是什么意思,竟让咱们全都脱下官服,什么都不要穿地来宫中上朝,这是——”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了穿戴整齐的祁承星和跟在他身旁的温玉雪。
这臣子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祁大人?您这一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祁承星对温玉雪介绍:“这位从前是兵部尚书李大人。”
温玉雪稍稍对他行礼,李大人则是尴尬地转过头去:“看样子,今日上朝,我们都要仰仗祁大人帮我们说说好话了。”
祁承星嗤笑一声:“我能帮李大人什么呢?诸位大人自该为国效力,为皇上效力只要心中无愧,皇上自然知晓诸位大人们的忠君爱国。”
二人正说着话,德贵公公就从龙翔殿中走了出来:“祁大人怎么还站在门口啊?快些进去吧,您的身份,如今可不敢再站在这里同这些未有官服的人说话了。”
显然是皇上的意思在为祁承星撑腰,也是在打压这些未穿官服的臣子们。
温玉雪只怕祁承星是树大招风。
入了龙翔殿,祁承星往正厅而去,德贵公公则是示意温玉雪更狠这自己到侧面的屏风后头。
他一边走,还一边对温玉雪道:“夫人定是心生疑惑吧?您也不必担心,那些未穿官服之人,都是在皇上遇见危险时无动于衷之人或是废太子的属下。今日叫他们过来如此做派,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信重祁大人,也是祁大人自个儿值得。”
如此,温玉雪的心方才能安放回肚子里。
走到屏风之后,温玉雪才发现这里不只有自己。
还有云贵妃娘娘,和其他她不认识,但同样与她一般穿着宫装的妇人。
见她来了,云贵妃笑得热络:“这位便是祁大人的佳俊,日后诸位夫人同在京中,要相互关照。”
看样子,她们的夫君或者父亲,都是这些日子在京中平叛的有功之人。
除了云贵妃,温玉雪自然是坐在最前头之人。
等候许久,朝臣们才陆续都到了。
与祁承星一般穿着今晨皇上着人送去官服的臣子们都可以先入正殿。按照官服上头的等级排成秩序,自然是祁承星站在最前头,为百官之首。
而那些没有穿着官服的人,如今都被侍卫们拦在外头,进不来只能干着急。
温玉雪注意了一下,翟大人并没有进殿,看样子也是被剥去官服站在了外头。
“皇上驾到——”
随着德贵公公的一声喊,皇上才总算是进入殿中。
让人意外的是,竟然连皇上都没有穿着平日上朝该穿的明黄色龙袍!
他只是穿着一身青色的常服,想来昨儿一夜未睡,眼下带着乌青地坐在了龙椅上。
殿内殿外,众臣全都跪了下来。
皇上也不喊平身,就让他们那么跪着,才缓缓开口:“这些日子,京中发生了许多事情。朕就在想,朕这个皇上做的,究竟合格还是不合格。是不是要脱下这身龙袍才能看清楚?”
皇上的语气分明淡淡的,但饶是温玉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