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妇人看上去还不到四十的模样,保养很好。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蜀锦绣宫装,头戴紫宝石的头面,格外贵重,却并像是皇后的规制。
她一举一动之间,虽然也有威严仪态,但少了些皇后浑然天成的庄严肃穆。
看上去,她更像是后宫位分高一些的妃嫔。
温玉雪的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也不曾问出口。
倒是此人笑着朝温玉雪走来:“本宫是三殿下的母亲,并非皇后娘娘。方才只怕你也吓了一跳吧?”
温玉雪忙对此人行礼:“温氏见过云妃娘娘。”
她身旁却有宫女提醒:“如今是云贵妃了。”
温玉雪又要重新行礼,却被云贵妃上前轻轻地扶了她一把:“都是自己人,不必这般多礼。方才本宫那样问你许多,只是为了试探一番。你比本宫想的还要明事理,会做事。更是对祁承星不离不弃,也怪不得他放下京中的一切,也想回姜州去先给你报平安。”
报平安?
所以至少祁承星现在是平安的!
温玉雪松了一口气。
云贵妃却忽而变了脸色,笑着走上前来握住温玉雪的手:“我知道你担心他,放心吧他现在很好。张淳大概已经见着他了,本宫也和你说实话。若没有祁承星,便没有本宫和三殿下的今日。皇上如今倚重他,要提拔他。所以特地让本宫配合德贵公公,看看你究竟值不值得做他祁承星的夫人。”
她笑道:“这一路下来,德贵的回话全是说你知进退,懂礼数,不比京中的姑娘们差。本宫方才也试探过了,你是个可让皇上和本宫信任之人。日后有你在祁承星的身边为他主理家中之事,想来皇上也能放心。”
所以这一切都是试探?
这样的试探,让她和张淳提心吊胆了一路?
温玉雪实在是不解:“那张大人也知道此事是试探?”
云贵妃摇头:“他不知。祁承星的身边有一个太子的人,他是最可疑的。所以这一路,也是我们对他的试探。还好,不论是他还是你,都没辜负祁承星的信任。”
或许看出温玉雪的心中还是生了不快。
云贵妃抱歉一笑:“这般法子是有些过头,但身处皇家,又经历了这些事,我们不得不谨慎。还盼着你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责怪祁承星。我和皇上这般做派,也是他不能拒绝的。”
她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他。你在我这里且歇片刻,沐浴一番。待到下午我自会带你去见皇上和祁承星,你安心就是。”
云贵妃娘娘现在住在皇后娘娘的宫殿,定是皇上的意思。
这也就意味着,如今尘埃落定,那东宫之位定是三殿下的。
不枉费祁承星筹谋这么多年,他没有选错君王。
可毕竟身在宫中,温玉雪又怎么能真的放下心来?
她沐浴片刻算是休息,虽有床榻却实在睡不着。
直至下午云贵妃给她送来一身宫装,她换上之后才跟在云贵妃的身后,一路往皇上的御书房而去。
——
御书房所在之处,便是那屋脊上有金龙腾飞之地。
遥遥看去是格外威武,待温玉雪抵达此处时才发现,御书房门外竟站着许多大臣!
这些臣子不像是应召而来,见着云贵妃他们恍若看到救星。
其中为首之人见到她们前来,便热切上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劝劝皇上吧,好歹让老臣们进去请个罪。自出事以来,皇上就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除了祁大人和三殿下,是谁也见不到他,求贵妃娘娘给条路让老臣们走啊!”
云贵妃见到此人,眸色却冷冽下来:“皇上为何会生气,相国大人难道不知?太子逼宫,你们这些所谓忠心耿耿的老臣却个个都将自己关在家中闭门不出。就算你们不是太子一党,只怕也想看看他们父子争斗最后的结局。不论是谁赢了,你们都能安坐如今的位置,还不必被新君忌讳。”
原来此人就是相国大人,也是翟咏徽的父亲!
看上去便是精明之人,此刻他汗流浃背:“实在是……咱们都是文臣,手中无兵无权,没法子出门啊!那庆国公提刀出门,都被废太子亲自杀害,血溅长街。若老臣们个个如他一般,皇上的身边哪儿还有可用之人?”
连温玉雪都听出来了,这位翟相国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解释的理由了。
云贵妃更嗤笑一声:“是啊,相国说得对。若没了你们,这朝政难道还不转了?皇上如今在做的,不就是试验你说的话是否准确吗?只是本宫看来,没了你们,这两日的朝政转得反而更稳当了。”
她回头拉了温玉雪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若相国仍执迷不悟,诸位就在此继续站着便是。”
说罢,她带着温玉雪走向御书房的门口,德贵公公亲自为她们二人打开大门。
温玉雪就听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