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听说过这个刘氏的性子,此刻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刘氏。
刘氏又愤怒地看向温玉雪:“都是你们逼的,若不是你们……”
“芙蓉!”
可此刻的祁紫俊,竟说不出究竟是清明了几分,还是在内心深处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愤怒地打断了刘氏的话:"不许你这么和你姐姐说话!若没有你姐姐,哪儿来的今日的你?你太放肆了!不许和我母亲学得那般贪得无厌,难不成是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欠了你们的不成?"
大夫看他如此,只接连摇头:“说句实话,你们都要做好准备才是。要老夫看,二少爷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端倪了。”
他对刘氏,似乎颇有微词:“你这做母亲的,难不成竟是半点儿没有察觉?他应当是已有一段时间的言行无状,或是说话颠三倒四。若能早早察觉,或许还能早早干预。可到了如今这地步,只怕他是再难回到从前了。”
也许直至此刻,刘氏才看清楚现实。
她双眼无神地靠在身后椅背上,盯着眼前的祁紫俊红了眼眶:“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心中有些郁结需要纾解。我一直以为,他就是做给他父亲看的,只是想让他父亲看到他,眼中别只有那个祁承星。可原来……他真的出问题了,这可怎么办?”
她挣扎最后的希望,质问大夫:“我们俊哥儿不可能疯了的!大夫,你是不是医术不精?还是说你和我这个温氏沆瀣一气,才如此诊断?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胡言!”
这大夫也不是好相与的,手掌狠狠拍在前方的桌案上:“老夫在京中行医十数年,就算是比不得宫中的太医们,但也从未有人质疑过老奴的医术。分明是你们这做父母的害了孩子,如今却还要攀扯旁人。怪不得二公子的病情一下子如此严重呢!”
他愤然站起身,对温玉雪抱拳:“今儿若不是看在相国夫人的面子上,老夫定是要和他们讨个说法!但现在……罢了。这病患若不信老夫,老夫做得再多也是无意。还请另请高明吧!老奴斗胆也劝相国夫人一句,倒不如理他们这些人远一些才好。”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留下祁刘氏坐在原地,尴尬讷讷地开口:“我……也没说什么啊!这不是着急吗?这大夫的脾气怎么这么大?”
温玉雪没理会她投来的目光,兀自喝了一口水才道:“婆母为二弟用心良苦,但那样好的大夫,只怕京都也没有了。左右婆母是信不过我的,我也懒得招惹这些闲事。等会儿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婆母就带着二弟离开。随你找更多名医也好,找太医也好,我对二位也算仁至义尽了。”
平日温玉雪好歹对祁刘氏还算笑脸相迎,客客气气。
今日直接说出这话,就好似在祁刘氏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让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烫着。
“你——”她还想端着婆母的架子,将温玉雪训斥一番。
没想到外头又传来了掌柜的声音:“小的见过相国大人,见过祁老爷!”
温玉雪都没注意到,这短短功夫里,祁承星已将下头的事情办完。
但看他怀先进门就看向温玉雪,脱口问道:“阿雪,你没事吧?”
温玉雪还怔怔的不明他眼底的担心怎么回事。
祁刘氏就看得明白,脸色铁青:“星哥儿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和俊哥儿还能把你媳妇给吃了不成?”
温玉雪这才明白,估计方才祁承星看到祁刘氏带着祁紫俊入了状元楼,正是担心自己呢。
但祁刘氏也不敢对祁承星太厉害,她回过头,眼泪纵横地看向祁老爷:“老爷,方才大夫说,咱们俊哥儿竟是疯了,这可怎么是好?”
“疯了?”
祁老爷来时就听闻,祁紫俊在这里胡闹。
真的看到祁紫俊的那一瞬,他这个做父亲的眼底还是生出不忍:“胡说些什么?俊哥儿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疯了?”
祁刘氏低着头没敢接话。
温玉雪凉凉道:“大夫说,二弟应当是早就有了疯魔之症状。只不过家中人没有在意,才任凭这症状发展到现在这样严重的地步。如今这病只怕是治不好了,还请公爹做好准备。”
“治不好了?”
这四个字,让祁朋兴的腿都软了。
片刻过后,状元楼中,就响彻了祁朋兴痛苦的哭喊声。
但温玉雪和祁承星都没有留在状元楼,他们其实早就该放下那一切的。
祁承星牵着温玉雪的手,从状元楼中走出来,抬头看了看三楼:“祁家的事情,就让祁家去解决吧。阿雪,我要做的事情也成了。从今儿开始,我就在家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临盆生产,我都不会离开你。”
温玉雪有些失笑,虽点头,心中却笃定了祁承星做不到——
实在不是她不相信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