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承星怎么可能放心?
他搂着温玉雪的手,明显感觉到了不同:“瘦了许多,这些日子可是没好好吃饭?”
“咳咳!”
坐在轿辇上的程氏,还是忍不住开口:“霞雨殿那地方偏僻,太后娘娘又时刻控制。自然是没有吃好,不过孩子无碍,相国大人放心便是。”
温玉雪微微红了脸,将祁承星轻轻推开,低声道:“娘娘和楚楚还在,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去说就是。”
祁承星这才放开温玉雪,而后对程氏抱拳:“多谢娘娘,这些日子若没有娘娘的照拂,只怕阿雪和孩子也不能如此平安。”
程氏却摆手:“我早已不是娘娘了。自儿子死去的那天开始,我也不配做这娘娘了。你夫人……她很好。世人都不知,你堂堂相国大人,为何要守着一个商女糟糠妻,可本宫如今却明白了。你今日今日的成就,少不了你夫人的支持。祁大人,只盼着你们夫妇二人,日后越来越好。”
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是一瞬,温玉雪却觉得,程氏好像忽而就老了。
她的面容枯槁,整个人也在马车上缩成了一团,让温玉雪再也想象不到,她做皇后娘娘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端方贵气。
祁承星的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决断:“娘娘还活着之事,要我告诉皇上吗?虽废太子做错了事,但皇上对娘娘还念着旧情。若他知道娘娘还活着——”
“不必了。”
皇后娘娘却摇着头,打断了祁承星:“终究是我和孩子对不住他,又何必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呢?你将我送去凉州吧。我听闻,他将我的孩子葬在了那里。我回去陪一陪孩子也好,此生,就不必再见他了。亏欠他的,下一世再还给他。”
听闻此言,连祁承星的眉目中,都染了几分忧伤:“我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每带我入宫,都会去您那里。您会备好许多吃食,我和他就坐在一起。那时候没有什么君臣,也没有什么选择不选择。我们只是要好的玩伴,他虽尊贵,却从不在我的面前拿架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
程氏的眼底,已闪烁了泪光:“他本是个好孩子的。可惜……世事总如此,你们都是好孩子。日后在京中,一切就靠着你了。祁大人,要照顾好陛下,也照顾好你的妻儿。”
毕竟太后娘娘还在宫中,所以当夜,温玉雪和祁承星也没留程氏。
只是虽然身体疲累,温玉雪还是亲自到城门口送了程氏离开。
夜色中,程氏的马车渐行渐远。
温玉雪的身体,也轻轻地靠在祁承星的身上。
这是头一回,祁承星轻轻地将温玉雪推开。
就在温玉雪不知所措时,祁承星忽而回头,对身后的阴影处行礼:“皇上交代的事情,微臣都做好了。此去一路有人护送皇后娘娘,凉州城中也为她安置了一个院子。”
皇上在此?!
皇上知道皇后还活着?!
温玉雪心头一惊,忙跟着他一起转身行礼。
片刻之后,黑暗中果真走出皇上的身影。
“不必多礼,朕要多谢你们夫妇。”
他老人家的面容,一点点显露出来。
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家常的模样,眼底也带着许多的疲乏:“我将儿子葬在了她的家乡凉州,希望能弥补一些她心里的愧疚和难过。”
所以他们二人,明明都对彼此不舍啊!
温玉雪的心里,生出不可名状的难过:“您既然放不下娘娘,为何不想法子将她留在身边?”
皇上苦笑:“她那倔强的性子,还怎么可能留在朕的身边呢?何况若她留在京中,母后定不会放过她的。”
做皇帝,也有他自己的无奈:“太子已废,世人皆知皇后已死。若朕再因此和母后闹起来,这天下这江山,就真的要不太平了。母后老了,朕又何必再与她生出嫌隙呢?”
皇帝这个明君,对百姓们也明,对宫中也明。
唯独这一生,是要委屈自己了。
皇帝上前,轻轻拍了拍祁承星的肩膀:“朕的身边如今有老二和老三,还有贵妃和你们,是不需要她一个前皇后再来搅局的。只要你们好好的,天下臣民好好的,若只有朕一人在失去,一切也好。”
这所有的国泰民安,若只有他一人失去,的确听上去很是划算。
可看着皇上轻轻弓着腰低着头下城楼的背影,温玉雪的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祁承星似是也感觉到,他只是拉住了温玉雪的手:“阿雪,我们回家吧。好好睡一觉,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温玉雪也要承认,回到家中,是真的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而且明明汽车g你选哪个这般忙碌,却还从始至终都陪着温玉雪,好像生怕她再凭空消失一般。
因为我呢浴血多日没有好好吃饭,所以厨房里备下的都是些清淡温热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