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继续顶着他的皮囊,为祸苍生。
“唉……”
文圣老头儿叹了口气,“余琛呢?”
“谁知道?”
虞幼鱼摊了摊手,“那看坟的一回来就把自个儿关屋里去了,还特意叮嘱妾身别打扰他,妾身是那么没眼力见儿的人吗?”
文圣转头看向余琛房间的方向,刚想说点儿什么吧。
突然之间,眼睛一眯。
——这不是他主动的动作,而是被动的反应。
那种感觉吧,就好像凡人抬头看炽烈滚烫的太阳,下意识会闭眼一样。
连虞幼鱼也是眉头一皱,转头望去。
那一刻吧,余琛房里那紧闭的木门后,好似镇压了某种可怕的存在一般,让人咂舌。
紧接着,虞幼鱼和文圣老头儿看到,那木门开了。
轰隆隆!
好似海潮一般汹涌翻腾的恐怖血海,夹杂着森森白骨,腥臭粘稠,从那木门中倾泄而出,将整个木屋都淹没的同时,顺着不归陵倒灌而下,好似要将整个世间都淹没了去!
“呼……”
虞幼鱼一咬舌尖,刺痛让她惊醒!
再看过去时,只看那木门,依旧是那木门,没有血海,没有白骨,也没有那般灭世之景。
一切好似幻觉。
但又无比真实。
真实到那一刻,虞幼鱼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一时间,她和文圣老头儿,惊魂未定。
嘎吱——
门开了。
小小的木门里,余琛从里边儿走出来,手里拎着一把黑黝黝的断剑。
那剑一映入眼帘的时候,虞幼鱼和文圣老头儿就倒吸一口凉气!
只仿佛看到了巍峨尸山,漫漫血海,将整个天地填满!
杀!
杀!
杀!
一股让人头晕目眩的可怕杀意,从那其貌不扬的断剑上释放出来!
“这是什么危险的玩意儿?”虞幼鱼看着余琛,见他双目清明,方才松了口气。
余琛听罢,看向手中断剑,
“——剑名,杀生。”
先前,圣玺被余琛从子贵大儒手中夺回,交给宋相的学生贺子秋。
而后,宋相从稷下书院追出来以前,贺子秋将圣玺交给了他。
至此,子季大儒的遗愿完成。
度人经自然也给出了奖励。
只不过当时局势紧张,余琛还没来得及去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直到曲幽河自尽,一切尘埃落定,回到不归陵上后,他才有空取出度人经来,端详这一次的奖励。
这也是虞幼鱼说他一回来就把自个儿关在屋里的原因。
那会儿,度人经金光大放,一柄黑黝黝的断剑从里边儿飞出来,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澈的响声。
这柄剑,大概在剑刃二分之一断裂,只剩下一尺多长,再加上通体黝黑,表面粗粝,像是某种石头或钢铁被烧融以后,随意锻造而成。
总之,黑黝黝的色泽加上那寒碜的模样,并不像是什么宝贝儿。
但余琛想着既然是度人经给的,自然应当不是什么废铜烂铁。
弯腰捡起来。
但就在他的肌肤接触到剑柄时。
一幅幅恐怖的幻象出现在他的眼前。
茫茫世间,天穹殷红,大地焦黑,血血之下,血流千里,伏尸百万,再无任何活物。
而在这无尽的尸骸血泊当中,一柄黑黝黝的剑,插在地上。
无数的血,无数的残骸,无数的怨气与不甘,无数的恐怖杀意,好似百川汇海一般,涌向它。
幻境一闪而过。
余琛猛然惊醒,浑身已冷汗涔涔!
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断剑的名字。
——杀生。
没有故弄玄虚,没有花里胡哨,简单纯粹,唤作杀生!
而众所周知,灵兵法器,不仅威能甚猛,同时也对使用者有各种要求。
最基础的,比如要达到某个境界,方才能驱使某件法器。
再奇怪一点的,比如虞幼鱼曾提过她们那方天地的一个名为合欢宗的合欢铃,只有斩过百人以上的女子可以驾驭。
而余琛手里的“杀生剑”,只有一个要求。
——杀人。
唯有手中亡魂足够多,方能驱使此剑。
杀人越多,越能如臂指使!
这对于余琛来说,并不困难。
毕竟一路走来,死在他手里的人,已不计其数了。
他将杀生剑举起,命炁涌动。
那一瞬间,恐怖的杀生剑意,汹涌翻腾!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