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洁坐在马车里,望着街道上的百姓,可却感觉并没有雍州富庶和繁华,她自小在雍州侍郎府长大,本以为京城天子脚下,应是更加气派和富裕,可眼前景象似乎并非如此。以前做世子妃时,常听闻当今小皇帝肥头大耳,不堪重任,更不会治理国家,没想到传言非虚。
到了牡丹园中,崔思洁和宁国公夫人吴熙华下了马车,瞧着这赏花宴上,倒是曲水流觞,奢华非常,崔思洁想,这权贵家族奢靡享乐,丝毫不顾百姓死活。与晋王靳淮宸在雍州的治理相去甚远。在雍州,到处百姓一派祥和之景,哪里会路边还有流民存在。
牡丹园中许多夫人小姐都已经来了。这些夫人小姐们打扮地争奇斗艳,都生怕被比了下去。
“你们听说了吗,晋王今日也会来此,听闻晋王三十有二,还未立王妃,可府中早已有了世子,陛下似乎有意为其选妃,只是,晋王这年岁着实有些大了。”
“听闻晋王驻守雍州,不会是个粗鄙的武夫吧”
“啊,珍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可不愿嫁给他,我还是更喜欢京中的少年郎”
“晋王在雍州,若是嫁给他,岂不是要跟他一起去雍州?”
“是谁在胡言乱语,晋王此等高洁之人,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晋王乃是风度翩翩的儒雅君子,你们未曾见过,竟如此编排,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崔思洁走上前,她不愿听到旁人如此说晋王。
突然,一名男子在旁边经过,他身着苍紫罗兰色拔染印花锦袍,腰间系着冰湖蓝连勾雷纹宽腰带,留着鬓发如云的发丝,眉下是黑色的虎目,温文尔雅却又不失英气。
经过崔思洁时,他抬眼瞧了崔思洁一眼,崔思洁也看向了他,是晋王。
崔思洁想,从前她为世子妃时,对晋王的心思不能表露出来,晋王高洁,她不愿他因她而名声受损,不愿他被世人斥为不伦,如今,她为宁国公府小姐,她想,他可以勇敢一次。
崔思洁跟了过去:“晋王安好。”
“敢问姑娘是?刚才是姑娘在维护本王?姑娘从前见过本王?”晋王低沉的嗓音有些好奇地问道。
“回禀晋王,小女是宁国公府嫡女,家父乃宁国公崔晏,我常听家父提起您,他说您是大燕的英雄,十五岁便驻守雍州,战场杀敌,是以小女十分钦佩,不愿听到旁人这般说您”崔思洁说道。
“我曾与宁国公崔晏有旧,没想到他竟与你提起过我,改日我定要去国公府拜访。”靳淮宸望着眼前明媚的女子,这般大胆,这般张扬。
“昭昭,我们一起去亭子里坐着,喝茶聊天吧,好多姐妹都在那里呢”张谧跑来找崔思洁。
张谧是督察院御史府的贵女,一向与崔思洁交好,崔思洁虽到原主身上后,不记得这些事了,但看着这个脸圆嘟嘟的小姑娘,还是心生喜爱,当下便与她一同走进了亭子里坐下。
亭子里有好几个贵女。坐在最中间的便是朝华公主,贵女们都捧着她,可这朝华公主却与崔思洁很不对付,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重臣贵女,这两人便像天生的宿敌一样,每次一见面便没有好脸色。
张谧的姐姐张婉倒是与朝华公主关系不错,张婉是一个性格十分温婉的女子,倒也与名字相称。张婉也在其中坐着,看到张谧和崔思洁来了,连忙招手让她们坐过来。
“哟,这不是宁国公府大小姐嘛,听闻前段时间落水了,怎么不在家待着,又跑到这里来兴风作浪”朝华公主嘲讽道。
“公主似乎对我们宁国公府的事格外关心,公主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驸马吧”崔思洁也还击道。
京中谁人不知,朝华公主的驸马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成婚不过数月,便在怡红楼里寻欢作乐,没过一段日子,那青楼中的女子又有了身孕,驸马便下跪哭求公主给她一个名分,实在是闹了好大的笑话。
“你,伶牙俐齿,巧言令色,你今日敢这般羞辱本公主,定让你好看”朝华公主十分生气。“来人,给我掌嘴”。
丫鬟上前,正准备给崔思洁几巴掌,却听到有一男子声音:“慢着,公主就是这样担当大燕女子典范的?公主如此嚣张跋扈,实在枉受天下臣民利禄,不知这位姑娘犯了何错,竟让公主行掌嘴之刑”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公主行事?”朝华公主有些不耐烦,却看此人气质卓然,挺立如松,一看就不好惹,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