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秒又易了主,没过一会又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不同人的血液沾染在书上,给这本墨色封面的书增添了新的颜色,残忍又血腥。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他们求情,周萏一一听着,但是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阵中,看到新的血液喷溅在书的封面上,又成股留下,最后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地面一开始只是长出一朵一朵的红色的花,最后在一次又一次的覆盖下,花朵融入,整块地面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你正在做你日思夜想的复仇,但你怎么不笑?”屈曲问她。
一瞬间她想到了宋诚,‘大仇已报,你怎么不欣喜?’这是她问宋诚的话,现在她才感受到,原来大仇得报人是感觉不到欣喜的。
现在几乎在阵外的所有人都在为阵中的人求情,阵内不参与争夺的人想要出逃,却在碰到怨气的瞬间被怨气吞没,有人在求饶,有人在厮杀,有人在求情,除了不周的五人和丝路,丝路转过身去不看,一言不发。
“我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我?我已立誓,若有违背,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第一道雷劈下来的时候,你们会向上天求情么?”
争执期间,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封魔结界居然再次松动,从缝隙中开始挤出一只、两只、三只魔兽,缝隙越开越大,越来越多的魔兽从未知的地方暴雨一般地冲向人间。
“结、结界松动了!”
而不周山脚这边,那阵中间已经不剩几人了。
远远地有个人御剑而来,但奇怪的是那人摇摇晃晃的,不像是平常的御剑。他还未到,就大声地喊到:“结界松动了!!!”但这边的厮杀声和惨叫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当他到达的时候几乎是从剑上摔下来的,他用尽力气喊到:“结界!松动了!”喊完后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报信的人脸上,手上都是伤,看来已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魔兽已经涌进来了······”
听闻这话,几乎所有人瞬间将矛头指向杜若。
但此时坐上树枝上的杜若震惊却不比他们少,但这幅表情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演戏,已经有人默默地握紧手中的武器,那来报信的人看他们如此僵持,气急败坏地说:“已经有大批魔兽入侵!”没有时间再这样无声的对峙了,却一抬眼看到了屈曲,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金仙作何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与不周无关。”
“走吧,去荒原。”周萏说道。
立刻有人反驳道:“我们怎知是不是你们的陷阱?!”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杜若,又再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屈曲。
“那你留在这吧。”周萏无意与他纠缠。
此时阵中只剩下两个人,两个人像是看不到外面场景似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注意力都在那本被不知是谁紧紧攥在手里的书。
“他们呢?”丝路问。
“等只剩下最后一人,阵法自然会消失,既然这么想要那本书,就拿去吧。”
御剑离开时,周萏甚至没有多看那阵法一眼,对她来说谁最终拿了那本书都不重要,她要的已经得到了。
展念被留在了山上,过去都是周萏被留在山上,此刻变成了展念,他心里很是不爽,只想快些修炼,但又对师兄师姐挂念得很,生怕他们又受伤。
一群人乌泱泱地赶赴现场,徒留惊恐的寥寥凡人在原地,多数凡人已经被吓得跑远了。
杜若离他们一段距离,却也一同赶赴至荒原,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被周萏看在眼里,屈曲却显得很高兴。
“上次的问题仙君还未回答。”
屈曲大概心情真的很好,与周萏说话的语气都与往日不同,话也多了许多,他说:“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也还没回答。”
‘人和仙的区别在哪?’
“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听到这话的屈曲一脸无奈的样子摇摇头,并不满意周萏的回答,于是屈尊降贵地给周萏解答道:“人与仙的区别就像壮硕的青年与弱小的孩童,你看,在面临巨大的危险时,凡人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话我不认同。”
“事实罢了。”
“你看,不过一个小小阵法,他们就吓得魂魄离体,屁滚尿流地跑了。”
当仙门百家都得知这消息,赶往荒原的时候已经有大批魔兽自魔窟而出冲向了人间,现场有许多七年前的亲历者,同样的场景再次发生时,有些说不出的荒诞感和既视感。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动摇结界将魔引入人间?是因为恨?”
听见恨这个字他一呻,笑道:“我不恨,恨又怎么会想帮助他们呢。”
这打哑谜一般的回答周萏听不懂。
“帮助?”
他像是完全没听见周萏的疑惑,自顾自地说起了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