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诗。 也跟在了刘铮回凉州的队伍当中。 她是一路上听着那送行的百姓们,一边喊着感恩刘知州,当世贤者,一边咒骂她国贼之女,人人得而诛之。 这强大的矛盾,让她脸上都失去了血色。 经历过这么久的迷茫,其实她都看开了。自从那天被刘铮救回来之后,刘铮就再也没有找她说过话,只有一个横眉竖眼的婢女,一直跟着她。 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会将自己拿去问斩吗? 陈若诗自嘲一笑。 天下都想杀她,刘铮定然不会和天下人作对吧? 也好…… 不就是一死吗? 这昌州敦煌,因为瘟疫,死去的人还少吗?自己作为罪魁祸首的女儿,是该承担一些罪责的吧…… “烧死国贼之女!” “烧死她!” “不能让她好死!” 百姓的谩骂声,越来越远。 …… 几天之后,长途跋涉了几个月的银州军,终于回到了凉州。将士们的故土情节,还是很重的。一样的欢迎阵仗,百姓夹道欢迎,那凉州府的一帮文武,也早就换好了他们的衣服……这刘知州,不是喜欢绿色军装吗? 那官服,便也是绿色! 统统绿色! 所以,这刘铮一眼看去,好家伙,绿油油一片,这和后世的股市基金大盘差不多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 但也可以理解这些人的想法。陈平获罪,诛九族,这些一直跟着陈平的官员们,自然是想撇清关系的。 而且…… 凉州可不同于银州,阳州,刘铮不可能将其推翻重建,他必须要保留这以前的官场结构。这样才能保证凉州的稳定,不会伤筋动骨。 毕竟,这些官员,代表着的,都是凉州社会上的各个阶层,不同势力。 里面有平民官员,有望族,有文豪,有贵族,有士大夫的人……盘根错节,复杂至极。凉州是整个雍凉的首府,刘铮并不想社会秩序变得紊乱。 这些人,自然想先将这即将封王的刘大豪给讨好完了再说。 “见过州牧大人!” “州牧大人一路辛劳,快点回家歇歇啊!” “见过刘知州!” 一群人,各种拜见。 “家?” 刘大豪都楞了一下。 那白发老头,名叫应荣,乃是凉州应家的当今家住,在凉州府任凉州盐运司使,古代的盐,这可是个肥缺,故而他威望极高,才能带着一帮陈平旧臣,在关键时候反戈相向。这个时候听到刘大豪的话,他赶紧拱手道:“州牧大人,刘家旧宅,已然修缮一新,州牧大人,这凉州本来就是您的家!” 众人也跟着阿谀奉承。 刘大豪一听,果然眼睛一亮:“好好好,快去快去!” 刘铮也是哭笑不得。 果然。 权势这个东西,在哪个年代,都是可以让人疯狂的。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再次回到凉州刘宅,刘铮也是唏嘘不已。 偌大的刘宅,果然已经修缮一新,曾经被众富豪哄抢的那些古董名画,也纷纷被人送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添置了很多刘大豪喜欢附庸风雅的别致物件。 曾几何时,他和刘大豪落魄到便面家产,最后骑着两头驴去银州,当时那个惨,有人嘲讽,有人落井下石,有人送棺材,有人送银子…… 如今一朝得势,人人趋之若鹜。 人生百态,着实精彩纷呈。 “哇,这就是公子哥的家吗?” 姜轩都看愣了:“好大啊!” 刘铮哈哈笑道:“不用客气,随便找一间屋子住下即可。估摸着这圣上来凉州,怎么也得半个月,好好玩,传令下去,将士们敞开了玩,只要在凉州内的消费,本公子全部买单!” 军令一下,人人欢呼。 从西域,到敦煌,这一路上,银州军着实也是辛苦了,听说这回来的第一天,就几乎把这凉州的酒,全部喝光了。 凉州的十里洋场青楼酒家,全部都是银州军。好在银州军,军纪森严,在地方上,也不会太过放浪形骸。 这也让凉州的商家百姓,松了口气。 改旗易帜的感觉,似乎还很不错? 然而。 让刘铮没想到的是。 他本来想休息几天。 还是出事儿了。 在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