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瀛说不出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激动?庆幸?高兴?安心?
无数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堵在他的胸口,竟让他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这句话仿佛咒语一般勾起了他儿时的回忆,时光悠悠,昔日在晋王府孤独漫长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伫立门前,凝视着那道似乎永远也不会因父母开启的门扉,只盼望能听见一句“回来了”,但他的希望却一次次落空,不知何时便已经不在意了。
燕瀛未曾料到,这份他以为已深深掩埋,还带着几分娇气的回忆,竟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冒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叶绾可能回不来了,每当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胸口就会隐隐作痛,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因为他希望叶绾去救谢景,叶绾本没有冒险的必要。
但他无法置谢景于不顾。
还好,她回来了。
当然,若让叶绾自己说,这就是她自己想去,和燕瀛半分关系都没有。
她本身对谢景就存了几分好感,觉得这种小太阳一般的小孩还蛮可爱的,若是被人害了实在可惜。
而且她就是一个追求刺激的性子,危险对她来说就是上瘾的罂粟,根本无法戒断。
若是她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逼她做。
还好,燕瀛不知道叶绾所想,不然大好的氛围都被破坏了。
谢景自然也看到了叶绾,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牵动了伤口脸色有些发白。
叶绾看到谢景后眸光微沉,大跨步走到谢景身前,沉声问道:
“谁做的?”
谢景没有回答叶绾的问题,反而急切道:
“燕瀛哥哥,你受伤了?怎么那么多血?大夫,大夫在这……”
叶绾摇了摇头,笑着道:
“我怎么会有事?我多厉害啊!你看起来可比我惨多了。”
谢景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想说一句“燕瀛哥哥真的厉害”,却因为疼痛不由得“嘶”了一声。
一旁的朱禄恪见“燕瀛”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文远那个废物到底在做什么!
叶绾挑眉看向朱禄恪,好笑道:
“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啊?哦你觉得我必死无疑是不是?”
朱禄恪背在身后的手狠狠掐着自己的小臂,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勉强保持冷静,贺乐平就在面前,他一定不能露出破绽。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未可知,他不能先自己暴露了。
还好杀燕瀛的计划叶晴并不知情,不然此时肯定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燕世子是有福气之人,定然能平安无事,我是惊讶就连燕世子都如此狼狈,背后之人是有多么厉害。”
叶绾不置可否道:
“也就那样吧。”
贺乐平见叶绾出现在这里,心中也是一喜,这种喜悦私情可能只占了十之一二,更多的是元顺帝的旨意轻松就完成了一半,他上前道:
“燕世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陛下听说这件事以后,大发雷霆,下官也是担忧不已。”
燕瀛知道叶绾并不认识贺乐平,便不着痕迹地为叶绾介绍道:
“贺大人领旨彻查此事,幸好贺大人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叶绾看了眼朱禄恪和叶晴,虽然她猜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归和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贺乐平同时也听出来了燕瀛的言下之意,一是表明自己与“燕世子”关系密切,二是暗示自己才是受害的一方。
“燕世子可否向下官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叶绾看了眼燕瀛,见他微微颔首,便道:
“我去了碧竹林以后,被蒙眼带到了一个地下洞穴,就在碧竹林附近,里面埋伏了一百个私兵,我杀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不敢上了,哦,对,文远也在那,被我杀了。
“郭无央已经带人去抓那些私兵了,我听郭无央说你没有去找他,担心你出事便急忙赶回来了。”
叶绾说得轻描淡写,在场的几个人心里却都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叶晴不用说,自打看到叶绾那满身鲜血的样子,就已经被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朱禄恪站在那里,只听大脑嗡的一声,直接丧失了思考能力。
那可是他筹备了十数年的密道!
一百精兵啊,还提前下了迷香,这样都能被“燕瀛”逃出来!
贺乐平直接被三个惊雷炸得瞠目结舌,他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
“有人在京城周边修密道?私自豢养一百私兵?吏部侍郎的唯一嫡子死了?”
这这这……贺乐平觉得锦衣卫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了。
燕瀛同样被惊到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