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尘埃落定。
刑部尚书陈廷谟出列,恭敬说:“禀陛下,刘阁老派锦衣卫护送江南欠税家族抵京,臣斗胆询问这些家族安排在何处?”
朱由校踱步思索片刻,乡绅安置何处的确是个问题,毕竟,他计划每年都迁徙欠税的乡绅,乃至各省富绅。
武帝将贵族富豪安置在长安城附近皇帝陵墓处设陵城,他不打算这么做,良久:“京城附近县城不少,今后每年迁徙各省欠税的富绅,或各省兼并土地严重巨绅,全部就近安排在顺天府各县。”
陈廷谟恭敬领命,百官神色骇然,皇帝计划长期施行陵邑制度,今后各家族必须积极交税。
各家族亦要迅速变卖土地,清退百姓投献,挂靠的良田,否则,被户部,锦衣卫盯上,家族将迁徙来京城。
百官沉默,朱由校凌厉的目光转向王象晋询问:“王卿,农部负责开荒,屯田,各类高产作物,目前进展如何?”
王象晋不敢欺瞒,若非营州突然爆发战事,今年朝廷重点则是开荒,屯田,种植培育高产作物。
即使突发战事,皇帝亦始终关注屯田,开荒,高产作物。
“禀陛下,当前开荒屯田稳中有序进行,单单大宁行都司的哈刺河套,可苛河套,擦汗河套,已经开垦出三万顷多顷良田,各地沿河区域约开垦两万顷,合计超过五万顷。
北直隶,河北,山东等省份亦陆续进行中,单单天津开垦万顷良田,各种高产作物都在悉心照料中,目前,尚未遇到大问题,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
朱由校对王象晋的回报非常满意,依然严格追问说:“没有大问题,说明依然存在问题,说说具体情况。”
王象晋正色说:“水利设施进展缓慢。”
额...
朱由校视线转向王徵。
王徵跨步出列,汇报说:“陛下,各省修桥铺路,修缮水利,郑三俊更亲自负责北直隶的水利,怎奈人手不够。”
朱由校狐疑的询问:“人手不够,出钱招募,钱不够吗?”
王徵不假思索说:“禀陛下,今年,东西南北各省都在兴修水利,查漏补缺,预防大旱大涝,确保各省粮食收成。
精通水利,建设的匠人,全成为香饽饽。
故而,非缺少做工的劳力,实乃缺少从中调度的官吏和中下层有技术的匠人。”
嘶嘶嘶...
朱由校深深吸口气。
管理型官吏。
技术性官吏。
这的确难办。
以前还能从各省调集,今各省都在修行水利。
朱由校思考许久,平静的说:“修桥铺路,兴修水利,非一蹴而就,更非一年两载能完成,人才不够,进展缓慢就进展慢,各地兴修水利时,多需培养各类人才。
至于水利,效仿霍维华在陕西的做法,打深井,建水车,修水渠。”
王象晋,王徵松口气,边学习边培养人才,确实是不错的主意。
朱由校回到龙椅,嘱咐说:“坊间注意力被北方战场吸引,然而,今年朝廷重点依然是吏治,水利和开垦屯田,各地讲武堂,医学堂,学堂,修桥铺路等都不能耽搁,年末吏部会以此考核。”
百官闻言,齐刷刷领命。
这大半年,百官渐渐摸清楚皇帝性格,能办事,办好事的官吏,都会嗖嗖嗖的升官,皇帝亦不吝赏赐。
甚至,某些贪污的官吏任其内有政绩,皇帝都会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反之,遭皇帝训斥事小,被贬嫡,被辞官事大。
是日。
百官出宫。
各种消息飞速送往西北,西南。
朱童蒙,杨维垣启程前往大宁行都司。
龙山县。
营州中屯卫。
朱童蒙,杨维垣风尘仆仆而来。
满桂,贺人龙,刘芳亮等瞧见朱童蒙,杨维垣担任钦差,和与杨维垣同行军法处,户部,锦衣卫,神色骤然紧绷。
此前两日,诸将都在期待朝廷封赏,猜测朝廷赏赐额度,结果等来军法处官吏。
军法处多严酷,京营,亲卫五军的将官,兵勇最清楚。
这群混球都敢杀违抗军法的将官。
朱童蒙瞧见满桂,贺人龙,马科等神情紧绷,余光来回扫视杨维垣,抱拳朗笑说:“恭喜满总兵,贺总兵,陛下收到前线传回京城的捷报,得知两位总兵率军在前线大捷,特意派遣在下和杨大人携带酒肉来犒赏三军。”
满桂紧绷的心情放松许多,抱拳答谢后向身旁将领道:“来人,领带杨大人检验幽州突骑的战果。”
闻言,贺人龙亦迅速反应过来,派刘芳亮陪同杨维垣检验战果。
每场战斗结束都有官吏统计,核实战场战损和杀敌数量,杨维垣前来只需核实将领汇报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