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城。
阿济格率镶白旗驻守。
为彰显八旗武力,试探明军防御,他派出数支骑兵奇袭。
八旗异动,明军警戒,两军狭路相逢,在数地发生小规模战斗,彼此互有损伤。
得知八旗损失两支百人骑,八旗灭掉明廷三支百人骑,阿济格依然怒不可遏。
故而,阿济格自恃武力骁悍,亲自领兵攻伐,与祖大寿,何可纲在宁远城激战。
明军城高炮利,镶白旗无功而返。
郁闷中,阿济格收到亲兵传来的消息,得知皇太极率兵在大宁行都司碰到硬茬。
进攻军堡,损兵折将,亲自指挥进攻县城,三战三败,全军士气低沉。顷刻,他心情恢复不少。
皇太极靠着代善父子支持成为大汗,然而,八旗内,他和多尔衮,多铎三兄弟控制镶白旗,正白旗,实力强大。
皇太极心怀叵测,对他们三兄弟以拉为主、以打为辅。因他年长,久经战阵,勇武彪悍,皇太极经常刻意敲打他,转而拉拢多尔衮,多铎,使得他们三兄弟难以团结。
结果自持甚高的皇太极,继承汗位以来,首战在宁锦铩羽而归,再战兵锋受挫于大宁行都司。
其领兵作战,在前线连连受挫,损兵折将。其声望和影响力在部落内断崖式锐减,只要自己在辽东建功,返回沈阳,重开八王议政,或许将皇太极拉下汗位。
思索中,亲军汇报,明廷派使者前来。
明廷?
使者?
阿济格神色狐疑,两军在广宁,宁远两地对峙,彼此多有摩擦,常有伤亡,本该不死不休。
好端端的,明廷为何突然派使者前来,难道他亲自坐镇广宁给袁可立,袁崇焕造成压力,对方派使者前来讨好他。
“宣。”
阿济格情绪愉悦,即刻召见。
少顷,亲军领着钱谦益进帐,观之,阿济格表情微微诧异,怎么是他?
当即阿济格斩钉截铁道:“来人,将这明狗拖下去,斩了。”
前线打的正酣,若袁可立派使者他还能接见,结果钱谦益前来。不管对方为何而来都容易让人怀疑他勾结明廷。
处置不慎,很容易遭受各贝勒,旗主,将军怀疑,弹劾。
尤其是皇太极对他极不信任,无端接见钱谦益非上上策,容易给对方留下把柄。
钱谦益尚未出声,即惨遭亲兵羁押,他知道阿济格粗犷,不太受约束。故而,不疾不徐说:“贝勒,钱某远道而来,欲送贝勒送一场泼天富贵,贝勒当真要杀在下吗?”
闻言,阿济格扬起手阻止,却没有让护卫放开钱谦益冷语道:“钱谦益,休要蛊惑人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钱谦益挣扎几次,孰料没有甩掉旁边护卫,面色不快说:“传闻贝勒为人坦荡,做事光明磊落,孰料贝勒这么待客,传言误我,传言误我啊!”
言毕,他昂首挺胸,闭嘴不语。
见状,阿济格示意亲军松开钱谦益,警告道:“钱谦益,休要在本王面前装腔作势,有事直说,若敢糊弄本王,休怪本王将你大卸八块。”
钱谦益无畏无惧,理了理官袍,望了眼身边左右询问:“贝勒,你确定要说?”
阿济格扫了眼几名亲军,斩钉截铁说:“他们是本王亲信,你有话只管说。”
明人狡诈,钱谦益两度来访,保不齐有阴谋诡计。
钱谦益面孔含笑,直言不讳说:“贝勒,吾皇听闻八旗遭遇旱灾,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愿支持镶白旗粮食,协助百姓渡过难关。”
阿济格暴跳如雷,怒语向亲军喝道:“此贼戏耍本王,将其凌迟处死。”
八旗和明廷爆发旷日持久的战事,彼此针锋相对,不死不休,明廷皇帝焉能大发善心给他粮食。
无非给他泼污水。
亲军架起钱谦益向外走去,钱谦益高声说:“贝勒,钱某千里迢迢而来戏耍贝勒,贝勒觉得本官闲得慌,还是吾皇闲得慌?”
阿济格面色古井无波,斟酌钱谦益的言语,觉得对方言之有理。
给他送粮食,无非挑拨离间,只要他坐得端行得正不怕别人说闲话。即使钱谦益有什么阴谋诡计,他只需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阿济格让亲军将钱谦益拖回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怒语质问:“狗东西,粮食在何处?”
钱谦益针锋相对:“贝勒,本官乃一介文人,焉能携带粮食而来,故而,携来吾皇圣旨。”
他徐徐从怀中掏出份圣旨,正欲宣读圣旨,亲军粗暴的抢过圣旨,恭敬的呈给阿济格。
见状,钱谦益仰起头,扯着脖子高声说:“贝勒,吾皇封贝勒为乌力吉图阿济格汗,今后,我大明只认阿济格汗。”
此言出,瞬间传遍军帐内外,亲军呆若木鸡,帐外守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