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
刘应坤预测的靠谱。
仿佛引导着历史走向。
天启朝,辽东有宁夏马世龙,宣府满桂,曹文诏,金国锋,金国奇,陕西赵率教,淮扬龙武水军总兵金冠等。
崇祯朝,袁崇焕任蓟辽总督,走马上任率先上书把又去镇守宁远的满桂调去大同,一月后,上书把赵率调出锦州,驻守永平,兼辖蓟镇八路。
满桂,赵率教陆续离开宁远和锦州,袁崇焕提拔辽东本地将领何可纲,祖大寿镇守两地。
至于毛文龙。
袁崇焕以归乡动劝,遭到毛文龙拒绝,结局不言而喻。
己已之变爆发,袁崇焕计划破产,还改变大明和建奴的国运。
朱由校心有所叹。
辽人守辽土非上上策。
宁锦吃饱,九边饿倒,百姓变饿殍,朝廷财政负担更重。
该是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皆有守土御敌之责。
一寸山河一半血,十万儿郎十万兵。
朱由校心中计定,询问道:“既然袁崇焕不行,刘伴伴认为谁合适?”
刘应坤坚定的说:“皇爷,非袁巡抚不行,而是辽人守辽土的策略不行,目前辽东统帅非袁大人莫属。”
“然而,辽东防御又让奴婢觉得非常别扭,对,就是别扭。”
“没有野战,更没有野战胜利,却花费数百万军饷陈兵十几万在边境,数年间,进攻不去进攻,防守收效甚微,古来罕见也。”
的确别扭。
朱由校非常支持这个说法。
然而,辽东问题急不得,陕西问题慢不得。
宁远和宁锦之战,努尔哈赤到皇太极正面攻城均以失败告终。
当然,代价同样非常沉重。
宁远之战,痛失觉华岛数十万石粮食和岛上驻守的军民。
宁锦之战前夕痛失朝鲜。
一句话,守有余而攻不足。
朱由校按捺烦躁心情询问:“说说辽东其他问题。”
刘应坤思考片刻,自问自答说:“皇爷,辽东客兵亦不和,每年朝廷下拨的军饷就那么多,你多了,别人肯定少,久而久之,心生怨念。”
朱由校让刘若愚记录在册,来日组建新军,各地方军需打乱混编,同吃同住同酬同训练,打破隔阂,战场生死相依。
“其他问题呢?”
刘应坤喝茶润了润嗓子说:“其一,贪污,吃空饷,其二,战法保守,畏战怯战。”
果然啊。
大明贪污无处不在。
朱由校明白这是王朝末期普遍存在的现象,奈何他是王朝末期的皇帝。
战法保守,畏战怯战,源于领兵将领的指挥方式和军饷充裕程度。
没钱,玩什么命呢。
所幸,他在改变,在扭转。
呼。
朱由校深呼口气,心累的揉着鬓角:“说说你对建奴的看法?”
刘应坤道:“皇爷,其一,建奴骑兵擅野战,攻城亦有良策,能打硬仗,苦仗,奴婢认为朝堂应该把建奴骑兵放在高于蒙元骑兵的地位,给予足够的尊重和重视。”
“其二,皇太极登基,急需树立威望,不论东征朝鲜,还是南下宁锦,都是向建奴诸位亲王亮出自己的獠牙,进而树立自己的威望。此番在锦州磕了牙,他肯定急于挽尊。”
“奴婢认为,若他来年再次南下对锦州用兵,朝廷刀对刀,枪对枪,炮对炮死战,若他按兵不动,朝廷则需关注蒙古,小心皇太极吞并蒙古,绕道而行。”
“其三,奴婢收到消息,皇太极即位大肆笼络蒙古诸部,孤立察哈尔部,有对其用兵的迹象。”
“当然,蒙古各部亦非软柿子,林丹汗更为人杰,绝不放任皇太极侵占蒙古各部,即使建奴骑兵战力远胜蒙元骑兵,皇太极侥幸打通蒙古的道路也是损兵折将,恐需耗费五年以上,朝廷有充分时间整顿大同,宣府,古北口,喜峰口一线。”
闻言,朱由校只想说一句,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可惜,高估林丹汗,低估皇太极。
五年吗?
皇太极不到两年就搞定了蒙古诸部,逼得林丹汗如丧家之犬远遁,绕道而行打穿九边防线,大军浩浩荡荡闯进京畿烧杀抢掠。
不过,刘应坤的预测让他意识到时不我待,必须把整顿边防提上日程。
思量片刻,朱由校叮咛道:“刘伴伴,方正化任御马监监督太监,常护朕身边,以后你继续担任掌印太监,御马监的担子还得你来挑,陶文,纪用等配合你,战场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
“奴婢遵命。”
刘应坤谢恩领命。
了解完辽东和建奴事务,朱由校让刘若愚准备五千两金子,作为补偿赏赐给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