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逆鳞。
触之必死。
皇爷说事儿办成,表明东厂还有用。
此乃东厂东山再起,重获皇爷隆恩的好机会。
错过了落日余晖,休想再期待满天星辰。
朱由校未搭理魏忠贤,欲将敛财进行到底,向待命的田尔耕道:“各地官吏监生争相给魏忠贤建生祠,这群趋炎附势之徒,肯定借机勒索百姓,趁机中饱私囊,御马监同锦衣卫奔赴各省彻查,详查,除袁崇焕外,统统抓捕,抄没家产充公。”
“八成上交内帑,一成赏赐御马监,锦衣卫,用作日常练兵,重建锦衣卫,一成作为两大厂卫办案奖励。”
“切记,办案之余,切忘深耕锦衣卫。”
田尔耕微微垂首,斩钉截铁答道:“皇爷放心,卑职安排李若琏负责重建锦衣卫,绝不辜负皇爷信任。”
朱由校满意的说:“去吧,好好办案。”
魏忠贤羡慕嫉妒的望向方正化,田尔耕,五味杂陈退出乾清宫。
以前东厂吃肉,西厂,锦衣卫摇尾乞怜,自己心情好时赏点残羹剩饭。
现今西厂,锦衣卫吃大肉,东厂莫说吃点残羹剩饭,连闻闻肉香都变成奢侈。
所幸,终于否极泰来,给皇爷给他机会,让他办事。
上岸了。
安全了。
这顿打,挨的挺值。
然而,皇爷授意御马监,锦衣卫查案,查阉党犯下的案子,他和东厂还不安全。
何况,皇爷将一成赃款分配给御马监和锦衣卫支持其扩张,将一成作为奖励赏赐对方鼓励对方查贪,这分明做大做强御马监和锦衣卫。
他带领东厂,若没法再创辉煌,大浪淘沙中势必让皇爷淘汰。
顷刻,魏忠贤内心产生深深的危机感,生怕办事不利被遗弃。
毕竟,成化年间,西厂横空出世。
一时风头无两,如日月之辉,东厂,锦衣卫避其锋芒,难以与之争锋。
纠结中,田尔耕虎虎生风追上来,掏出锦帕捂着口鼻道:“魏公公,别垮着脸,渗得慌。”
魏忠贤神色微变,阴柔的面孔不喜不悲:“犯了错,主子教训奴才,受点罚算什么,咱高兴。”
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内心问候田尔耕祖宗十八代。
落魄时,一声声干爹叫的亲热。
发达了,阴阳我,喊我魏公公,逆子,逆子?
田尔耕笑意盎然收起锦帕,作揖道:“那卑职祝贺魏公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哈哈哈。
田尔耕仰头长啸,志得意满离去。
什么玩意儿。
魏忠贤阴沉的面孔如酱色,紧攥的拳头嘎吱作响。
一朝得势万人捧,一夕落魄众人唾,东厂,锦衣卫之争正式拉开序幕。
东厂。
魏忠贤盛怒回归,迅速召集在京党羽。
阉党,非单纯的内廷宦官。
是聚集各方利益的集团,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均置死党。
千丝万缕,千头万绪。
权力之大,非锦衣卫相提并论。
少顷,五虎,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闻讯而来。
走进堂内,百官即察觉气氛微妙。
魏忠贤神色阴沉,似乌云压顶,眼中闪烁愤怒的火光。
整个人愤怒如同冰封的雪山,怒气滚滚,令人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观之,百官心头狂跳。
崔呈秀涉事,黄立极革职,王化贞,顾秉谦被重罚,重重迹象表明陛下的屠刀由内廷转向外廷。
刀指阉党集团。
正值多事之秋,厂公雷霆震怒,必是有坏事发生。
左副都御史李夔龙注意到魏忠贤额头伤势,低眉垂首轻语问:“尚公,你这伤势?”
“不说这个。”
魏忠贤余光扫了眼阉党组成的小朝廷,微微摆手揭过话题。
李夔龙明悟,直觉的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偌大的大明朝堂,敢打伤厂公的人,怕唯有深宫里的陛下了。
可是,厂公为何挨揍?
工部尚书吴淳夫作揖行礼,恭敬的请示:“尚公,您匆匆召集我等前来,可是陛下有事安排?”
魏忠贤目光凌厉,不怒自威说:“退朝后,皇爷叫咱去乾清宫,让咱派人南下去南越,暹罗,缅甸三地买粮。”
“买粮?”
户部尚书郭允厚走出来,纠结说:“尚公,户部没钱啊。”
退朝后,锦衣卫向太仓押送两百万纹银,声称为部分抄家所得钱财,未表面作为卖粮钱。
魏忠贤人老成精,何况乎在朝廷勾心斗角数载,焉能猜不出皇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