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卫军营。
歪歪斜斜辕门处。
站岗的兵勇身形瘦弱矮小,姿势松松垮垮,毫无站相。
巡逻的兵勇无精打采,漫不经心,毫无警戒。
举目望去,营盘内操练的兵勇,少气无力,死气沉沉。
朱由校眸中闪过丝丝寒芒,滔天杀意喷涌而出。
记忆中,崇祯二年十月,皇太极率领十万八旗兵入侵喜峰口,进犯遵化、良乡、固安、香河、永平、顺义、迁安、滦州等地,在京畿重地烧杀劫掠。
史称“己巳之变”
四卫军作为京畿防御主力之一,现役兵勇是些歪瓜裂枣,毫无军人铁血肃杀风貌。
建奴兵临城下,焉能保家卫国。
文辅误我。
文辅误我。
四卫军内,涂文辅听闻陛下突临时前来视察,带领军中将官匆匆相迎。
“奴婢御马监掌印太监涂文辅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文辅免礼。”
朱由校收敛杀满腔杀意,语气亲善的说:“文辅,调一个百户所的兵,试试方正化的水准。”
“奴婢遵旨。”
涂文辅躬身领命,安排身边将官去调兵。
旋即,亲自在前方领路,直奔演武场高台。
演武台,朱由校身似利剑,锋不外露,静静观察四卫营兵勇。
张维贤,魏忠贤,田尔耕在关注朱由校身体,发觉对方生龙活虎,身形动如脱兔,哪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涂文辅心生狐疑,隐隐不安。
早上皇爷让他坐镇四卫军,防止贼人造次,为何没有征兆降临四卫军。
是心血来潮巡视,还是另有它意,总不能是来敲打自己?
少顷,将官率领百余卫兵抵达演武场。
朱由校道明来意,让百户所兵以战场杀伐手段进攻方正化,宣布胜者重赏,晋升百户,千户。
闻言,张维贤,魏忠贤,田尔耕,涂文辅神色骇然,脑海不约而同浮现两字。
验兵?
演武高台。
涂文辅面孔煞白,额头汗流雨下。
身为御马监掌印太监,他最清楚四卫军兵勇战力。
与其说是兵勇,不如说是群懒汉。
平常疏于训练,武备不兴,士气萎靡。
而方正化是深宫内武艺奇高的太监。
所幸,一个卫所兵对付方正化总不会输吧?
演武台下,百余兵勇听闻陛下安排他们和太监大比武,发出阵阵鄙夷声。
方正化面不改色,泰然处之。
“方正化,去试试。”
“奴婢遵命。”
方正化行礼后退几步,转身跳下演武台,好似猛虎下山冲进上百余名兵勇中。
手中无刃,拳脚凶猛,似猛虎横冲直撞,半盏茶功夫,演武场哀声四起。
张维贤,魏忠贤,田尔耕,涂文辅连同同卫营将领面如酱色,难看之极。
百户所下辖上百名兵勇,方正化打伤三四十人,剩余兵勇惧于方正化武力,推推搡搡,畏惧不前。
朱由校内心快压不住浑身杀气,却满面春风,拍手称赞:“好,很好,正化不愧是大内高手。”
“谢皇爷夸奖。”
方正化躬身行礼,他还没有力竭,还能打。
朱由校拍了拍方正化肩膀,温声说:“摆驾,回宫,文辅同行。”
来的快,去的也快。
抵达乾清宫,朱由校没有落座,反而笑盈盈招手向涂文辅说:“文辅,过来,朕给你说个话。”
涂文辅放下顾虑,步伐轻快的走上前去,陛下不是验兵,是在找武艺超群的贴身侍卫。
不然,在御马监当场把他拿下。
涂文辅喜滋滋上前,抵达台阶前,正欲作揖行礼,突然,朱由校抓起龙案的砚台,扬手嘭的砸在他额头。
啪。
砚台碎裂,涂文辅脑袋晕晕乎乎,额头鲜血淋漓。
不顾伤口鲜血流淌,双膝弯曲噗通跪地。
张维贤,魏忠贤,田尔耕,方正化都懵了。
你叫这病入膏肓?
下手忒狠了。
朱由校抬腿踹飞涂文辅,似饿狼咆哮:“涂文辅,这就是你奏本里说的四卫军骁勇,为京畿七十二卫楷模?”
“朕把四卫军交给你,钱粮,甲胄,兵器优先供给,你就这么报答朕?”
“他娘的,糊弄人鼓弄到朕头上了,真是该死啊。”
涂文辅惊慌失色,额头贴地求饶:“皇爷,奴婢死罪,求皇爷饶命。”
朱由校面容阴鸷,声音提高几分质问:“涂文辅,你告诉朕,朕的钱呢,朕的人呢?”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