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松躲过院中仆从和守卫,直奔后院杜不书房中而去。
此时的杜不书正慵懒躺卧在罗汉榻子上抱着书看,近日他沉迷在各种探案话本,时常夜而不寐。
这时,透过屋外灯笼的烛光,一道纤长的身影投在了窗子上。
他抬头一看,竟看见沈兴桥又偷摸进了自家,被吓得弹了起来,“嘿呀,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我家,想要吓死个人!”连连喝茶压惊。
沈星乔熟练地在他侧边坐下,安然自得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都来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不习惯!”
杜不书手抚心脏腹诽,那能一样吗?平日饭后来,现在半夜来,还在他看到杀人埋尸的时候来……差点没把他吓死……
他舒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取出一本册子,转身递给她,“喏,你要的全阳宗信息。”
她伸手接过,“谢谢。”
杜不书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全阳宗的人现在像是练了邪功似的,个个出招毒辣,我可提醒你,不要招惹他们!”
沈星乔看着册子上那些信息,眉头是越皱越深,最后重重合上,“我明白,多谢提醒,我只是不想如此被动,若非之前误打误撞得罪了他们,生怕他们报复家里人,也不会麻烦你。”
他掀袍坐了下来,敲着椅子把手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全阳宗现下一身麻烦,应该没空理会你。”
“什么意思?”沈星乔侧头看向他。
杜不书点燃案几上的檀香,“你翻开册子到最后,最近全阳宗似乎被朝廷和皇室盯上了,现下一个个分部都安分守己,不敢有所动作。”
闻言,她将册子翻到最后,果如他所说,朔州全阳宗分部竟被朝廷清剿了大半,想来也是,做着如此庞大的卖良为娼、拐卖人口的勾当,想来郭淮和谢晖也不会坐视不理。
随即将册子揣进怀里,话锋一转问道,“年关将近,杜公子怎的不回家去?”
他忽然叹息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留在这里?若不是我家那糟老头子无缘无故把我赶出来,我又何必委屈住在这小屋子里!”他抬眼嫌弃地看了看这屋子。
怀念家里的山水园林,水榭汀兰!糟老头子不知发什么癫!
都快过年了也不许他回家,还勒令他必须留在北阳,最好能留在沈星乔身边。
委屈……住在小屋子里……三进的小屋子,她买个二进的宅子都已经苦哈哈了,果然大少爷就是豪横。
一室忽地安静下来,杜不书双手抱胸,向房门扬了扬下巴,直接下了逐客令,“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我要安歇了!”
沈星乔本也没想逗留,拿到想要的东西,站起身一溜烟离开了杜家。
这人真是,白拿她当朋友了……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算了,他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天大地大,现在睡觉最大!
太阳每日东升西落,年关逐渐接近,各家各户开始紧张布置,街头巷尾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儿,五颜六色的飘带串联而起,喜庆的红色灯笼随处可见。
宁和七年·除夕日,绚烂的烟花已然绽放,城中到处是爆竹之声。
是日黄昏,青林巷沈家。
“左边高一些,往右边一些,好了好了。”随着周清月话语落下,沈星乔将红彤彤的春联贴在墙上,还伸手使劲拍了拍。
又将灯笼递向她说道,“灯笼,挂上。”
这时,金淑芬跑出来催促,“清月,星乔,可弄好了?该吃年夜饭了。”
沈星乔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掌回话,“来了来了。”然后搬起梯子与清月回了屋子。
堂屋里,金淑芬端上最后一个菜,“快坐下,今日可是阿济姐姐亲自掌勺!”
看着一桌子香味扑鼻的美味佳肴,周清月的夸赞脱口而出,“哇,好香啊,师父掌勺?那我们要好好试一试了!”
话落,诸葛济推门而入,笑着与她说道,“许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手艺可没有淑芬好!”
金淑芬碎步上前将人搀过来自己旁侧坐下,大夸特夸道,“阿济姐姐谦虚了,方才厨房里快把我肚里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
诸葛济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取出帕子擦着手笑道,“好了,不许贫嘴了,咱们开饭吧!”
一声令下,大家大快朵颐起来,一时欢声笑语满堂乐。
沈星乔取来四个杯子,给大家倒了酒。当然这并不包括半杯倒的清月,她喝的依旧是茶。
金淑芬举起酒杯,“来,今日是在北阳过的第一个除夕,咱们干一个!”
“淑芬豪爽,我也陪你喝一杯!”随即拿起身前斟满酒的杯子和金淑芬碰了一下。
周清月看着两个老人家喝得欢乐,而自己却只有一杯寡淡的茶水,幽怨的眼神看向沈星乔,“金姨和师父都能喝酒,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