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隆身子一颤,顿时感到莫名的不安。
“搞什么啊,盯着别人家看……”程隆赶紧收回了视线。他没有过多理会,转身进了屋。
程隆前脚刚迈进客厅,外面跟着便下起了雨。
只片刻,窗外就变成了雨的天下。雨水倾盆而下,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要将其击碎。
小区楼下,雨水所及之处,顷刻间便会被淹没。纷飞的雨滴夹杂着不时响起的惊雷,闪电划过天边,把天空分割成两半。
还未归家的行人在雨幕中四处躲藏,寻找可以安身之处。雨伞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失去了遮挡的作用,反而容易招来雷电。一切事物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一片白茫茫的水世界。
程隆望着窗外,长舒一口气。他庆幸自己及时收好了衣服,不然肯定免不了被母亲一顿教训。
电话突然响铃。
程隆有些疑惑。按理来说,没有人会在周末给他打电话——因为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宅男。
除非……
想到这里,程隆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忐忑不安地掏出手机,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
正是动物园的园长打来的。
“靠,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程隆暗暗骂道。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接通电话。
“喂……喂,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程隆顿感不耐烦。园长总是要在接通电话后测试一番,程隆经常怀疑他是不是耳背。
“喂,园长啊?您有什么吩咐吗?”程隆笑语相迎。
“啊,小程啊,是这样。大棚里的草料堆还没收拾,我怕下雨会打湿。辛苦你现在跑一趟,去园里把草料堆整理一下,就这样。”
“嘟——嘟——”
“喂……喂?”
程隆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电话早已挂断。园长甚至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这个老家伙。”程隆狠狠地咬牙。
在动物园工作的几年,园长总是把程隆使唤来使唤去,把他当做免费的劳动力。
程隆对此很不爽。他认为自己没有义务为动物园付出额外的努力,毕竟园长也没有给他额外的奖金。
他曾多次有过申请辞职的念头,但最后都被打消了。
一想到家里欠下的房贷和债款,再看母亲每天晚上在医院值夜班到第二天中午,他只能忍气吞声,独自咽下这口恶气。
他需要这份工作。如果被开除了,家里就彻底揭不开锅了。
程隆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妈,我可能不在家里吃饭了。”
“啥?”母亲在厨房没听清。
“我说,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就不在家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母亲端着菜盘子走了出来,阴沉的脸色说明了她的心情。
“我刚做好饭,你告诉我不吃了?”母亲很不高兴,“你不吃,我还不乐意给你做呢!”
“工作需要,没办法。”程隆无奈地耸了耸肩。
母亲盯着程隆的双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忧伤。程隆却眼神坚毅,同时又透露出迫不得已的神色。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你……唉,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母亲最终还是放弃了劝说,向程隆妥协。
“知道了,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换好雨靴,披上雨衣,拿着雨伞,程隆出了门。
“这小子真是的,饭也不按时吃。”程隆走后,母亲嘟囔道。
她看向窗外。此时外面依然是风雨交加,雷声大作。看到毫无退意的暴雨,母亲不禁担忧地皱起眉头。
“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吧……”
……
程隆坐电梯到了一楼,撑起伞往外走。他下意识地朝刚才阳台下方的位置瞟了一眼,西装男果然不见了。
一出居民楼,雨水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程隆只觉得手上一重,加大了握伞的力度。
“什么鬼天气,还得去帮老家伙收拾破草堆。”程隆不停地抱怨。
又一声雷响,程隆被吓得一哆嗦。
事实证明,有雷阵雨的时候别出门。就算地面上不发生什么意外,也可能被天上的闪电击中。
程隆心有余悸,脚上的步伐自觉加快。
动物园就在他家附近,两地之间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为了省钱,程隆从不乘坐交通工具去上班,即使是这般恶劣的雷雨天。
二十分钟后,程隆赶到了动物园。他从后门进入园区,闪身躲进了员工房。
此时程隆身上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他褪去雨衣,把湿衣服脱下来晾在一旁。这时候动物园不会有人,他不用担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