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改变行程,再留一些时日,等把大兄的事情办了。这日裴獗回府很晚。自从回到西京,他便没有一日偷闲,风雪无阻,每日上朝,冯蕴就没有见过比他还勤政的权臣。冯蕴让人接下他的氅子,洗漱一下坐到木案边,一同烤火吃茶。“平原县君来过了。”她把今日的事情告诉裴獗。“人我没留,让她领了回去。”裴獗点点头。既然大长公主服了软,也有平息事端的意思,他们当然不能锱铢必较……可那只是对大长公主。对这件事,裴獗显然不想就此平息。“我已派人去查,流言的源头。”冯蕴想了想,这事说的是她跟大长公主,可在旁人眼里,难堪的是裴獗啊。谁愿意自己的妻子被人调戏她眼波微荡,“大王可会觉得失了脸面”裴獗看一眼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抬手拨一下她额前的碎发。“我是不想蕴娘委屈。”他声音低沉温柔,火光下的脸,带着几分莫名的俊逸。果然,灯下不看郎,看郎便心乱。冯蕴怀疑自己过余**熏心了,就这么看着裴獗,心思居然无法集中到正说的事情上。“随他们去吧,反正我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安渡了。听不着,就不当回事。”裴獗面色微凝,看她片刻,才道:“一时半会儿,我们走不了。”冯蕴抬眸,深深看他。裴獗今夜的神色有些不对。她问:“发生什么事了”裴獗道:“今日看到两张折子。一个是安渡郡都尉梁焕章的,一个是信义郡守陈珏……”冯蕴:“说什么”裴獗眉头揪起,没有出口,而是慢慢将冯蕴搂入怀里。“有我在,不会有事。”冯蕴心里一窒,“弹劾我的”裴獗默认。冯蕴笑着扬眉:“让我来猜一猜,想必又是说我,是南齐细作一类的吧”裴獗环住她,让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怀里,灼热的掌心从她的后背抚过,很缓,很慢。“折子递到了太后手上。”“证据呢”冯蕴扬了扬眉梢,“总不能红口白牙,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裴獗没有说话。冯蕴看着他锐利的目光里,刹那划过的冷光,心里一突。“还是说,他们掌握了什么确切的证据”裴獗伸手,替她将衣裳的褶皱抚了抚,轻描淡写。“明日随我一同进宫面圣吧。”冯蕴不仅是雍怀王妃,还是雍怀王府的长史,出了这事,当然得按朝廷律法来办。她笑了笑,很快便冷静下来。“我就说嘛,费这么多心思干什么。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安渡郡都尉梁焕章是她曾经得罪过的人,但信义郡守陈珏却无冤无仇……而且,这人是大长公主府的幕僚出身,实实在在算大长公主的心腹。当初拿下信州,对于那一块肥肉,各家都想插一脚。陈珏便是那时到信义郡上任的。冯蕴嘴唇微微一挽,“好,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如何治我的罪。”“治罪”裴獗面不改色地扬眉看她,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你且看着好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