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与谢家有什么渊源,冯蕴暂时想不明白,但裴獗的眼神足够可怕,让她不得不收敛情绪。“我不是笑他们。”冯蕴压住一口惴惴不安的呼吸,由衷地道:“你知道的,我对此战并无戏谑之心,对谢家军,也是不忍、同意。又因与我有关,多年来,也耿耿于怀……”裴獗沉默。冯蕴看着他眉眼里的疲惫。“我知大王不想说的话,我问你也是无用。可大王的反应,实在令我好奇。”从并州祭拜谢献墓,到提到谢家军就黑脸,冯蕴很难不去胡思乱想。“难不成,谢将军对你有恩……战场上的,不杀之恩不对,那时你才几岁,上什么战场……”“是有恩。”裴獗顺着她的话道:“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唔。”冯蕴点点头。“恩人已去,难偿此恩。属实令人遗憾。”裴獗嗯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起她搁在木案上的账簿,看一眼。“淳于焰的”冯蕴道:“生意上的往来。”她也瞥一眼,“这几天太忙,还没来得及细看。等小七大婚后再说吧,也不急这一时。”裴獗没有作声,随手将它丢在旁边,径直去内室换下轻甲,着一身宽袍出来,漫不经心地走到冯蕴的面前,俯身挪一下那座兽脚香炉,坐下来。冯蕴看他如此,愕了一下,笑开。平常总是他戎装在身,她衣着寻常。今日她不伦不类地穿了身官服,他倒是轻袍缓带,如一个富贵闲人。“大王稍候,容我换身衣裳再来说话。”“不用。”裴獗声音懒懒。冯蕴笑了笑,便要转身。宽大的袖袍带出一抹微凉的香风。裴獗拦住她,顺手将人搂入了怀里。“蕴娘这般,正正好。”他沉磁的声音,醇厚如酒,拨弄心弦,冯蕴听着便心生警惕……“大王……”她歪倒在他的胳膊弯,视线撞入一双深沉如古井般的眼瞳里。熏香袅袅。寂静的空气里浮动着暧昧的气息……在二人的呼吸里流转。裴獗低头,指腹一点一点抚过她白皙细嫩的脸颊,慢慢落在她的唇上。冯蕴下意识张嘴,咬上去。贝齿磕到他的手指,她迅速松开。裴獗低笑,挪向她热烫的耳垂,捏了捏。“这模样,甚美。”“不正经。”冯蕴双颊微热,瞥一眼西窗上的落霞,“涂夫人在厢房小憩,等会我们尚有要事要议……”裴獗嗯声,“那等夜深人静”他不是那种撩猫逗狗的人,便是这种话也说得极为严肃,但温声软语的,就像每次“有所求”时,露出的乖觉来。冯蕴无奈又好笑,飞去一眼。“那你可有得等。”两人说着话,夕阳收住,天色渐渐沉入黑夜。这个时节天黑得很早,时辰一到,花溪村便褪去了白日的喧闹,在灯火幽幽间,宁静一片。于是,村道上急切的马蹄声,尚在很远的距离,便传入了庄子。小满知道冯蕴在等涂家来人,匆匆跑出去看一眼,又急吼吼地跑回来,惊喜地道:“娘子,娘子,回来了……”冯蕴看向裴獗,“大王先歇着,我会晚些,不必等我。”“无妨。”裴獗长腿一迈,重新坐回木案前,随手拿起冯蕴放在桌上的账簿,“我等。”油灯轻闪,火光跳跃。没有那一身坚硬的甲胄,男人英挺的身形在木案前显得俊朗无匹,格外出众。冯蕴多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带着小满出去找涂夫人。........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