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我是真糊涂。你一个南齐的郡守夫人,凭什么到大晋的土地上,要东西”陈夫人冷笑一声。“两国订立盟约后,互商互动,晋人在齐置业,齐人在晋买卖,司空见惯,朝廷亦是鼓励,才得如今的欣欣向荣。有民间财物纠纷时,官府认的是证物,是契书。怎么,你们朝廷允许的事,你却不允许”冯蕴看她眼里闪出的几丝得意,笑了一下。“是我误会了,陈夫人不是鲁莽行事。而是有备而来。看来是没少研读两国政令律法。”陈夫人哼声,“说破天去,冯家的产业,也应当归还冯家。你要肯承认自己是冯家人,我当娘的,也能为你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你要当真撇清关系,那就别怪我,分文不给了。”她点点头,“好。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这个问题的纠纷点在于,你的地契房契和我的地契房契,哪一个做准,对不对”陈夫人再次用力,甩开挟持的部曲。“这算什么纠纷我在前,你在后。我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土地庄子,而你是分文未取的霸占。走到哪里去,都是这个理。”冯蕴轻轻一笑。“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再争论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这样吧,你主张财产,那你去衙门里告状,就说我霸占,看衙门要如何判断”在大晋的衙门当然是帮着她说话。陈夫人心里明镜似的,瞥着她低哼一声。“那我在齐国告状,你认吗”冯蕴笑了起来,“在哪里告状全凭你的心意。齐国朝廷要如何审理,也是你们的事。不过我认不认,就看我的心情了。”陈夫人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冯蕴突然敛住笑容,冷冷看着她,话锋一转。“财产是你我间的私人纠纷,既然你我双方各执一词,那便容后再议。眼前要处理的,是你陈夫人违反我花溪村规的事情。一码归一码……”她嗓子略略一拖。在陈夫人疑惑地目光里,突然沉喝。“来人,将陈夫人按到条凳上,笞五十。”“冯十二娘!”陈夫人见鬼似的瞪大双眼,看着冯蕴不徐不疾甚至带着笑容的表情,几乎快要疯掉了。“你不要乱来,就算我不是你的继母,还是齐国的郡守夫人,你一个晋国里正,因何能惩罚我”冯蕴道:“晋齐之间的事,以国法论。而花溪村的事,按村规办。”陈夫人嘶吼:“孝道呢,你的孝道呢。”冯蕴嘴一撇,“你就当我不孝吧动手!”两个部曲拖着陈夫人就要上条凳,陈夫人手足并用地挣扎,大喊大叫,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形若厉鬼。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大声喊着冯蕴的名字,没有求饶,全是诅咒和谩骂。冯蕴充耳不闻,就像没有听见一般。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比起她和冯莹母女俩上辈子施加到她和渠儿身上的,不过九牛一毛。“打。”一个字,平静无波。就好像打的是猪是狗是不值一提的人,而不是自己的继母……人群里的议论越发激烈,劝她息怒的声音,也更多了。那些从并州来的南齐侍卫,见状也坐不住了,齐齐呐喊起来。“我们夫人是齐国诰命之身,一个小小的晋国里正,岂有处罚之权仗势欺人,给你们拼了……”不得不说,这一群人还是热血汉子,很是忠心,大声嘶吼着,冲上来便要保护陈夫人。可到了长门的地盘,他们那点子武力,根本不值一提。大槐树周围,不时传来尖叫和劝阻。冯蕴面无表情地看着,拔高声音。“冯府侍卫,全是帮凶,以等同罪,各笞五十。”此言一出,激起了冯府守卫的怒火。“杀人不过头顶天。冯十二娘欺人太甚,杀!”眼看就要血溅当场,村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端太后懿旨到——”........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