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别过脸去,疯狂往嘴里扒饭,不过玄天宗人数众多,客栈里的桌椅根本不够。
陈晓旭见她一个人独坐一桌,便走到他的身后:“兄台,可否同坐一桌?”
聂欢并不回头,只是继续吃饭,陈晓旭察觉不对,又觉对方背影有些眼熟,便站到了他的身侧,谁知聂欢又别过身去,不让对方看清自己样貌。
陈晓旭更觉蹊跷,抓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他扳过来,聂欢见躲不过,立即把碗筷一丢,往桌子扔了一两银子:“掌柜的,钱放这儿了!”
他说完就要离开,这一出声,陈晓旭便把他认了出来:“欢哥!”
聂欢甩开她的胳膊,飞也似的跑出门去,陈晓旭紧随其后。
“师妹!”陈铮想要去追。
陈通玄出声阻止:“罢了,你觉得你能追回她吗,由她去吧。”
陈铮无奈,只得乖乖坐下。
聂欢在路上飞奔,陈晓旭从后紧随不舍:“欢哥,你干嘛躲着我?!”
聂欢尽量屏蔽她的声音,不让自己心软,他其实又何尝不想见陈晓旭,但如今他身上背负的事情太多,陈通玄的态度又很明确,以他现在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陈晓旭的。
陈晓旭气喘吁吁,根本追不上他,眼见对方就要跑远,她直接停下,拔出佩剑,横在脖颈:“聂欢,你再不与我相见,我就死在这儿!”
聂欢赶紧止步,回头看向她,无奈叹了一气,走到对方的身边。
“你这又是何苦。”
陈晓旭收剑入鞘,眼泪瞬间涌出:“你知不知道我在玄天宗的日子,每天都在想你,可你一见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我就让你那么避之不及吗?!”
“不是……我……”聂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晓旭见他身上的道袍已有几处补丁,但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亲手所做的那一件,没想到对方竟一直穿着,即使如此破烂,也不忍丢弃。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极其想要一个答案,于是质问道:“你想不想我?!”
聂欢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
“你知道吗,我在玄天宗,最常回想的并不是我们在武门做假夫妻的日子,而是我们在破庙,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
聂欢只是不说话。
陈晓旭见对方像个榆木疙瘩,不由动气:“聂欢,我就要你一句话,只要你同意,从此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不回玄天宗了!”
聂欢愣了一下,他未想到陈晓旭那么直接,看着对方泪光闪烁的双眼,他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晓旭,我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且你跟着我会很危险,再者我身无长物,于江湖之上也是籍籍无名,你爹不会同意的。”
陈晓旭又惊又喜:“关我爹什么事,只要你愿意,我就跟着你。”
“你不明白……我早晚都会和他有一战。”聂欢道。
陈晓旭不由呆了一下,她竟忘了这件事,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聂欢忽然想到什么:“老计呢,他和我分别时,说要去玄天宗的。”
陈晓旭眼神闪烁,低下头道:“他……他死了。”
聂欢心下一痛,恍然若失,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当这件事真正发生时,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老计向你爹挑战不假,可你爹就非得置人于死地吗?”聂欢明显动了怒。
陈晓旭又急又委屈:“这次真的不赖我爹,老计来的时候我就劝过他,让他赶紧走,可他铁了心要和我爹决一死战,一出手就是杀招,最后直接演变到以命换命,不死不休的程度,你说我爹能怎么办!”
聂欢面色阴沉地摇摇头:“我只知道,老计是我的朋友,陈通玄不是。”
“你什么意思?”陈晓旭惊道,“你要为了沈门主和老计杀我爹吗?”
聂欢还未回答,突然前方传来动静,他神色一凛,拉着陈晓旭躲入了一旁的灌木丛。
两人偷偷去瞧,发现一身材矮胖之人,正往这边跑来,后方正有两人追赶,看前者步伐与身形,似乎是受了伤。
突然,后面那两人提气一纵,跃到那人面前,挡住去路。
“夏侯,你可真够狠的。”一身形高大的人道,“竟然把青龙与无常都杀了,我老索不会放过你的!”
身形瘦削的那人道:“同为鬼域六大高手,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夏侯呵呵冷笑:“我狠?他们杀了我全家五口性命,我不过要他们两条,这还算狠?老方、老索,快快让开,不然我就拉你们陪葬!”
聂欢听到这儿,已猜出三人的身份,他在来之前就闻渊说了鬼域六大高手,眼前那个矮胖之人,看来就是夏侯伯益了,而如今李青龙与陆无常都已被杀,那身形高大的人便是索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