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泣不成声。
出殡时，自发相送的北州百姓不知凡几，队伍绵延不绝。
“好啊，真是好，周通终于是死了！”
哭丧送葬的人群中，有这么一伙人，低声交谈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披麻戴孝，似乎是他们的首领。
如果周羿看到他，定然会惊呼一声，这竟然是太子府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东郭先生！
“都给老夫闭嘴，哪怕周通是武朝镇北王，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世之英雄，岂容尔等言语相辱？”
东郭先生不怒自威道。
身边那群人立刻噤若寒蝉。
在葬礼的最后一刻，周通下葬后，东郭先生独自来到坟前。
被士兵们挡住，却让周羿看到了他，惊讶过后，亲自走来，令士兵放行，亲自搀扶他走到坟前：“东郭先生怎么来了？”
东郭先生擦了擦老脸之上纵横交错的泪水，叹道：“老夫平生最佩服之人，便是镇北王，得知噩耗之后，第一时间向太子辞行，总算是赶上了。”
周宁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了对方一下，瞬间眼眉一挑。
“这老头。”他心中嘀咕，“混血儿？”
即便须发皆白，但前世见过许多外国人和混血儿的周宁，还是第一时间看出了异常。
这位东郭先生，和武朝人有着些许的不同，虽然行为、语言、习惯等，都是武朝人的样子，但他还是看出了一点点区别。
当然，此时的他也没有去深究，毕竟武朝和北狄、南蛮、东夷、西羌等异族结合，诞生的混血儿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其中，被武朝俘虏的异族奴隶，被异族俘虏的武朝奴隶，数不胜数，有子嗣也是正常情况。
他倒是没有多想。
在周羿的搀扶下，东郭先生在周通坟前，恭敬的跪地、磕头、敬香。
而后起身，看向周宁，点了点头。
周宁点头回礼，东郭先生道：“大都督年少有为，有你坐镇北州，想必镇北王也能含笑了。”
“先生谬赞，我与父王还差得远。”周宁谦逊道。
东郭先生拱手道：“老朽年迈，精力不济，就先回去了，向二位世子告退。”
周羿道：“先生莫急，我派人送先生回去。”
东郭先生摇头道：“不必麻烦，我有随从在外面等候的。”
“既如此，我兄弟二人，就怠慢先生了。”
周羿和周宁拱手相送。
当晚。
一辆马车从北州边境，就着夜色，往草原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