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觉得不合适就算了。”苏语浓一转头,就见阿强正满脸受伤的站在门边。
原来罗欣然最后那句伤人的拒绝,就是故意对着他说的。
再回到饭桌上时,就连苏颐安都察觉到了他们三个人之间氛围的古怪和尴尬。
这一顿火锅草草吃了几口,罗欣然就起身告辞。
失魂落魄的阿强也紧随其后。
他们这一走,桌上的菜基本上就原封不动。
因为老人和小孩胃口小,苏颐安和何颂宜根本没吃多少。
而苏语浓经过这一出,也没什么胃口了。
她心不在焉地准备把菜都收拾到厨房,就听何颂宜漫不经心道:“做媒这事看起来简单,似乎牵个线,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些好话就行了。但实际上各有各的眼光,人与人相处起来也是麻烦不断。往后成也怪你,不成也怪你,闹个矛盾都要来找你说理。”
“你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吃几口饭呢?正经媒婆都免不了受埋怨,你小庙都没有,还想当月老?”
何颂宜的话虽然扎心挖苦,但苏语浓知道她是在教自己为人处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闷声回:“我知道了何奶奶,以后我再也不给人做媒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委屈,何颂宜又悠悠地开口:“行了别愁眉苦脸了。你这两个朋友虽然没成,但你眼光还不错。这个光头是个真汉子,那个姑娘也是个真性情。”
“她虽然说话直,但至少大大方方说出来了,看得出来她没往心里去。”
听了何颂宜的话,苏语浓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再过两天就是小年夜,纷纷扬扬的雪花静悄悄下了一夜。
苏语浓早起一推开门,入眼的整片天地银装素裹。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
梁识燕跟上午似的,早上九点准时来苏语浓家报道。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整个人冻得直哆嗦。
随着梁识燕走进里屋,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半干半湿的脚印。
看得苏语浓眉头一拧:“哎呀,你这棉鞋都被雪水泡透了!赶紧把鞋袜脱下来烤干吧,不然这么重的寒气身体怎么受得了!”
她把煤炉都提到书桌边了,梁识燕害羞地缩起脚:“不用了,每年冬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没事!”
见梁识燕执意不肯,苏语浓也没再强求。毕竟如果换作她去别人家,也不好意思脱鞋烤脚。
因为她的袜子破了洞还起球,真要掏出来还挺丢人的。
而且湿脚烤起来不仅冒烟,还有味儿。
“那你把脚放在煤炉边烘着。”苏语浓把煤炉踢到梁识燕脚边,又给她倒了杯滚烫的红糖水,“先喝了暖暖身子再学习,不然人都冻懵了也学不进去!”
在苏语浓的照顾下,梁识燕的身体很快回温。
两个人并排坐在小书桌上,显得有些紧凑。却丝毫不影响她们的学习状态。
苏语浓今天的作业很快就做完了。
而梁识燕还心急如焚地趴在桌上解同一道题。
她越写越愁眉苦脸:“这道题我有印象的,你明明跟我讲过很多次。为什么换一个形式,我又不知道怎么解了?”
“看来今年考大学又悬了,这都第七年了。要是还没考上,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梁识燕瘫在椅子上,自责得红了眼。
见她今天又是如此颓废,苏语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识燕一开始还坚信,只要有苏语浓这个贵人帮忙‘开小灶’,自己一定可以考上大学!
可随着时间推移,不知为什么她的思想压力越来越重,心态也越来越差。
只要一遇到不会解的问题,就开始自我否定,根本学不进去。
苏语浓每天都鼓励她,但梁识燕只好上一阵,马上又重复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里。
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也让苏语浓感到疲惫无力。
学习结束,送走梁识燕后。
何颂宜在隔壁院子里开口叫她:“苏语浓,你过来一下。”
苏语浓踩着薄雪走到隔壁去。
“你那个姓梁的同学,以后能不能不辅导她了?”何颂宜眉头拧起,“隔着这堵墙,我每天要听她碎碎念抱怨无数遍。”
“难道你听了不烦,不觉得她在浪费你的时间,消耗你的精气神?”
苏语浓叹了口气:“何奶奶,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是这样的……”
十几分钟后。
听完梁识燕重考第七次的故事,何颂宜脸色越来越凝重:“我觉得你们只适合做普通同学,关系点到为止,不能走得太近了。”
“人比人气死人。所以交朋友,一定不能交跟自己差距太大的。更不要同情心泛滥,少当滥好人。”
苏语浓把何颂宜的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