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审讯室。
最终还是被苏语浓扭送进局子的油头男,委屈地捧着脱臼的右臂转达完她的原话。
对面的人右腿搭在左腿上,指尖有节奏的在大腿上敲击:“你没跟她说,我们也是半年前才知道孩子的存在?”
“没说。”油头男摇摇头,“在她面前,除了对大老板您的身份保密以外。我也尽可能地少透露一些有关的事情。”
大老板静静听完,看不出喜怒。
“那个女人好彪悍啊,我不敢再在她面前露头了。大老板,如果您还想继续暗中照看狗儿的话……能不能换个人去?”油头男愁眉苦脸。
“哦?”男人嗓音凉凉的,“可是我的身份和狗儿的存在,这世上只能两个人知道。如果多一个人,就要减一个你。”
油头男只能缩着脖子欲哭无泪道:“明白了大老板,我一定坚守在自己岗位上。”
与此同时,苏语浓家。
苏雨晴来的时候,就见厨房木门紧闭,时不时有淋水的哗哗声响起。
她满腹狐疑,喃喃自语道:“待会炒虾还得沾一身汗和油,小妹怎么这时候洗澡?”
却不知厨房里的苏语浓正把脸深深埋在搪瓷盆里。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直到严重窒息,她才大喘着气把头拔出来。
得知狗儿乱糟糟的身世后,苏语浓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压抑的无法呼吸。
那晚她神志不清,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只依稀想起男人微凉的舌滑入,挑起炙热。
指尖又是如何轻揉,捻挑,摩挲。
可是她记不清了……
记不清是和秦思勉还是那个男人了。
亦或者,这是那晚她分别和两人的记忆?!
苏语浓痛苦地抱着头,几近崩溃。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所有的骂名和后果,都要由她一人承担?
而秦思勉和那个神秘男人可以一边轻松抽身,一边又把她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苏语浓自卑了十八年。
为了秦思勉,她勇敢了一次。
而就那一次,那一晚,却换来一生的伤。自尊也被腐蚀的千疮百孔!
苏语浓撑在水池边,无声干呕。
忽然,一个念头如彗星般划过脑海。
她要找出在酒里下药,又把她送到秦思勉床上的男人!
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而是她必须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的悲剧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
‘吱呀’一声,厨房的门开了。
苏语浓换上干净的白色背心,肩上搭着毛巾,又恢复了没事人的样子。
等在院里的苏雨晴忍不住问:“小妹,你怎么现在洗澡?”
“不小心把脏水泼在身上了,不洗臭着难受。”
听完苏语浓的解释,苏雨晴点点头,起身就往厨房走:“时间不早了。那你赶紧收拾,我先去炒虾了。”
她走进厨房后,苏语浓把湿毛巾往绳子上一晾,余光突然瞥见一团黑色毛球‘哒哒’小跑回院子。
苏语浓叉着腰,扬声叫它:“煤球。”
小黑狗讨好地跑到她脚边,亲昵地用脑袋去蹭苏语浓的裤腿。
“你知不知道群众里面有坏人?知不知道你今天偷偷溜出去玩,给了坏人进门的可乘之机?”苏语浓冷哼道,“以后再乱跑不好好看家,我可就拿你下锅了!”
“嗷呜呜!——”
煤球湿漉漉的眼里充满了灵性,好像听懂了一般,惊恐又可怜地呜咽几声。
苏语浓嘴角微微翘起,这才放过它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又一个日夜更迭。
天色微明。
苏语浓一睁开眼,连缓冲的时间都不需要。起身穿鞋,刷牙洗脸……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接着走进厨房生火做早饭。
大陶盆里倒面粉,分几次倒温水和成面团,接着揉至光滑。
趁着醒发的功夫,苏语浓又剁了一些肉末和蔬菜碎,加了点盐和猪油拌开调味。
此时,锅里养胃的小米粥已经咕咚咕咚冒起密集的小泡泡。金黄浓稠的样子十分喜人。
苏语浓又往粥里放了些黄糖,搅匀后就盛出来在一边放凉。
等到包子全部包好上锅,她才折返回房间,把还在睡懒觉的苏颐安从床上抱起来穿衣服。
尽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苏颐安还是本能配合着她的动作。该伸手伸手,该抬脚抬脚,这给苏语浓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直到她用湿毛巾给苏颐安擦完脸,苏颐安才彻底清醒了。
“乖,你自己去院子里蹲着刷牙。今天上学第一天,小心别把新衣服弄脏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