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刘唐不仅是前朝遗臣之后,他更有着另一重关键身份——十三王爷秘收的义子。国库的管理大权,实则操于他手,其余九位免死金牌传人皆是他的助手。
而玉泉山及粮仓的苦力,实则是十三王爷以重金从大理寺赎出的死囚。他们曾徘徊于生死边缘,故而一释放便被割舌,成为无言之士,没有姓名,对他们而言,能存活已是万幸。
得知此事,李安终于理解了刘唐何以视他们如草芥。更令人震撼的是,这批卑微如蚁的劳工竟有两千之众,多数隐匿于玉泉山的寨子之中。
能在天子脚下暗中集结如此规模的队伍,且全是大理寺中的罪犯,足见十三王爷的筹谋深远,早已绸缪多时。
不仅如此,玉蝉还查悉军火兵器早已转移至王府后山的一处偏院,而绫罗绸缎藏于乾坤布庄,粮食糖类则置于金友粮铺。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国库的储备远超李安的预估。
万一十三王爷利用这批物资起事,深居宫中的梁青云将毫无招架之力。
明确了十三王爷私藏国库物资的所在,下一步行动尤为关键。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与梁青云仔细商议,共谋对策。
“玉蝉,你先安心养伤,待痊愈之日,再寻一位稳重之人,接管我城南新启的太平粮铺。”
“至于十三王爷那边需待新兵熟稔战技,方能送往边疆,这期间尚余半年光阴,可供我们奋力一搏。”而转瞬半年,亦是梁晴云分娩之时,李安肩负之重,可谓泰山压顶。
月沉星疏,玉蝉深知李安久未得片刻安宁。
这一宵,她默默承受新添伤痕,只为拂去李安连日的风尘仆仆。
孰料,李安竟对她这伤员尤为体贴,甘愿暂敛锋芒。
“伤痕累累,犹对我暗送情愫,真乃磨人心志的小精灵。”
时日悄然流逝,李安已数日未曾踏足早朝。
没了李安的日子,六王爷与赵丞相亦感索然无味。
恰逢金銮殿之路,二王邂逅李安,心中不由涌动几许兴奋。
“李大人,数日未见,何故气色大减,可是昨晚未能安寝?”赵丞相关切而问,步步趋近。
李安驻足,面上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徐徐言道:“近日忙于南山城事务,确是未能安眠。”
内心深处,李安却恨不得直言训斥二位王爷:
‘哼,我李安所忙何事,尔等岂能无知?’
‘日思夜想着我家宝贝的帝位,不是里应外合,便是密谋掏空国库,叫我夜不能寐。’
见李安境遇不佳,六王爷的老脸顿时松弛,得意言道:
“李大人,本王忽忆一喜讯,本王供奉的福禄寿玉佩昨夜绿光频闪,持续良久。”
此语令赵丞相艳羡不已,其手中福禄寿玉佩除受赐之初曾有异象,此后再无光芒显现。
“呵呵,或许六王爷近日常行善举,故得天神嘉奖。”李安随意搪塞,嘴角却不经意上扬。
原来,昨夜与玉蝉温存之际,不慎触碰玉佩控制器,无意间促成六王爷一时风光。
六王爷自认得天眷顾,愈发趾高气扬:
“本王记得,当日陛下并未赐予李大人玉佩,此事颇耐人寻味。”
“李大人身为我大梁护国大将军,莫非陛下遗忘?待我稍后提点陛下,此事断不可忘。”
眼见六王爷殷勤献媚,赵丞相自是不甘落后:
“李大人放心,我二人必会同时提醒陛下,料陛下会给足我二王面子。”
心中暗自腹诽:六老头,休想独吞这份功劳!
李安强忍笑意,目睹此景,心中暗叹,二位王爷还真是费尽心思。
还好,自己有个习惯,总爱贴身带着些小玩意,他往怀里一探,嘿,还真是宝贝多多。
可为了不触动两位王爷敏感的神经,李安特意挑了个最为小巧的双鱼玉佩出来。
“二位王爷就别费心了,陛下已慷慨赐我这双鱼玉佩。”
一拿出那拇指大小、精巧绝伦的双鱼玉佩,两位王爷几乎同时挺直了腰板,那姿态,仿佛在无声地向李安宣告:任你功勋盖世,在陛下的天平上,终是比不上我们王爷的分量。
那份身为帝王叔父的尊荣与骄傲,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光环,任凭李安如何奋斗,也触摸不到半分。
“夜色已深,四哥,我们启程吧。”
六王爷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皮也没抬一下,径自离去。
李安暗自冷笑,这老六,果然还是那个老六。
心中暗道:‘呵,找到在我身上彰显高人一等的机会,便急着撇清关系。待会儿,就让你们瞧瞧,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文武百官依次步入金銮宝殿,梁青云目光掠过站在赵丞身旁的李安,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安定感。
“今日各